事情已经发生了,如裴高阳所言,前尘往事实不必再去追究,即便一定要弄清楚,也不必为此大动肝火。
点了钦差前往,将事情一概查清,前情究竟如何,便也就知道了。
乾元帝胸口的那股子怒火,倒果真消下去不少。
此刻抬眼去看,无论是吏部还是礼部的尚书,竟也都顺眼了不少。
实际上真要追究,食君之禄,未能为君分忧,出了如今这样的事,也足可见他们这些人当初在大名府时候是何等的懈怠,才致今日。
但没法子,法不责众。
现在两件案子一起闹起来,已经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再要大动干戈,肃清朝堂,更不是什么好事。
乾元帝心内清楚,裴高阳也知道。
真要说清白,这些人只怕都未必。
故而他才开口规劝。
乾元帝抬手捏了捏眉心:“裴卿所说甚是,何况这番事,等到查明真相,也就一目了然。”
他冷笑了声,心内到底有些未平的气,扫过吏部尚书:“钦差人选,吏部可有说法了?”
说法当然有,最现成的摆在眼前,只是没法说。
裴高阳就站在这儿,怎么敢开口提裴令元的事儿?
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明面上说是官家信任倚重,委以重任,钦差旧都,实则呢?
得罪人的事情要冲在最前头。
冲锋陷阵的事,推到裴令元头上去,私下里说倒还好些,偏偏要当着裴高阳面儿。
“这……”
吏部尚书自然是支吾了一瞬的,毕竟御前答话,就是再借给他十颗脑袋,他也不敢不回。
何况今日官家本就在盛怒之中。
真说丢了官衔那还是小事,要是一个不留神,弄丢了脑袋,岂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