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顺势把灯笼交出去，闻言略略一怔，很快还是说可以：“本来你就是帮她来问的，况且祖母都发了话，也没必要瞒着她，就算你不说，只怕祖母都会交代叮嘱她，以免她年纪小不经事，被姚家人骗了去。”

他说话算隐晦的。

王曦月没忍住，笑出声来：“那还不至于，她防备心比我们可重多了。”

裴令元就没有再接这话。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眼看着见着了月洞门，裴令元才开口叫住她。

她啊的一声回身看，他就跟在她身后。

天色完全黑下来，玉兔露出半张脸，朦胧月色笼罩下，王曦月甚至有一瞬间没看真切裴令元那张本该最熟悉的脸。

“再过一阵子就要成婚，今日清如归宁，我想了很久，你……”裴令元犹豫须臾，“婚后要我陪你回河间府去一趟吗？”

王曦月眸色沉了沉。

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的，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外人眼中不知她是与家中闹翻了才来的凤阳府。

婚后归宁，像她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裴令元于朝中告假，陪她回忠敬伯府去一趟。

或者是他朝中有事走不开，也要备下厚礼，让家中阿弟陪同，随她归宁，到她阿耶那儿去告罪一番，这才是正经规矩。

王曦月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目下朝中情形，表兄走得开吗？”

十二月里成婚，真要归宁，怕是连年都没法在凤阳府过了。

“你要不想回去，也有法子能推过去，不过出了年后，总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场面上的事儿还是要做的，不然叫外头人看着，是落人话柄。”裴令元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可以不回伯府，带你去河间府小住几日，当时陪你回从小长大的地方看一看。况且姑母的牌位你虽带了来，可她还葬在王家祖坟，你嫁了人，也该回去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在天之灵，放宽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