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他大病一场烧糊涂了,把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忘记,本该对外祖母有印象的。
如今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王元明眼底掠过一抹懊恼。
他是希望自己记得的。
那些被遗忘了的过去,应该都是美好,也值得人期待和向往的。
高老夫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见了他欢喜无比,听他说这些,满口都说好,也丝毫不打算问及忠敬伯的事儿:“你有孝心这是最要紧的,光是听你说这样的话我便高兴地不得了了。本来是天大的喜事,我已经交代了你大舅母,等今天安置下来,明儿个叫一班小戏,在家里唱上三五日,好好热闹热闹。
你刚来,用不着见外面的许多人,不过早晚是要慢慢接触的,这就算是个小宴,好让那些人都知道,王家大郎君归家,咱们家里格外重视。”
她拉着王元明的手不舍得松开:“再过些天,等着宫中传召,你是士族郎君,官家跟前要去参拜请安的,你阿耶那儿横竖也就这么着了,你往后也少理会,有什么事情还有你阿舅担待着,原也用不着你,你的这点孝心正好全用在我这儿就够了。”
这话说的不讲道理,偏偏一屋子人就没有把忠敬伯当回事儿的,连王曦月都跟着笑,王元明自己都说过,他跟忠敬伯是没有缘分做父子的,少时走失,如今好不容易归家,忠敬伯病成那副样子,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的,再加上他又从阿妹口中听了那么多亲爹做的荒唐事,就更没什么父子情深的戏好唱了。
是以这会儿高老夫人说,王元明真就应了下来:“外祖母不交代,我心下也是知晓的。如今我刚来,往后时日久了,还有好些场面事要我来支应。先前阿月和表弟也同我说过好多回,我既然回来了,就还是王家的嫡长子,忠敬伯府的爵位不管还能不能落到我身上,在外行走,王家门楣我还是得撑起来的。”
他人高马大的,坐在高老夫人跟前却也显得乖顺:“我要学的东西太多,本来也没时间和精力看顾阿耶什么……”
到后面声音是弱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