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她们,便是家中兄弟,原都是要以家族兴衰荣耀为重的。
哪怕是将来出嫁成婚,做了别家新妇,母族兴衰,与自身荣辱,也是一体的。
她是幸运,生在裴家,上到祖父祖母,下到阿兄阿弟,无人要她为此而牺牲自身,是以她十几年都过的随心自在,连拒了萧弘昀的婚,家中都不曾指责过她半个字。
换做别人家,真未必。
大约天下士族之中,更多的,还是像庾显静这样的。
裴清宛心底升起些许无奈和乏力感:“你这么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虽说未必与你感同身受,毕竟……你大概也知道我们家,不是像你这样的,我们兄弟姊妹,都没有这样长大过。”
庾显静笑吟吟的说知道:“所以我说羡慕,但并不嫉妒,也从来不想怨天尤人,更不可能自怨自艾。
我就是孤独了点儿,也想交几个朋友而已。
可要是真的交不上你们这些朋友,我最多难过几天,却还不至于把自己逼上绝路。
反正十来年都这么过来的。
况且我也想得很明白。
就拿你来说吧,其实我心里莫名觉得,跟你最亲近,但你再过不久要嫁去清河郡了,就算崔家疼你,会准你回凤阳省亲,在侯府小住,你也不可能一年到头住在娘家,那叫不成体统。
所以你看,朋友嘛,也总有分离时候。
大约是,心底没有那般孤寂了吧。”
裴清宛突然就理解,也明白了她。
她很好,是真的很好。
庾家压迫着她十几年,给了她再好的条件,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从无人填补,连她爷娘也不放在心上。
但庾显静从没有因此而生出别的心思。
害人的,算计人的。
一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