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我心不变

崔家冤情回禀御前之后,崔兆之住在侯府养伤的事情就没有再瞒着的必要。

除了裴清宛每日都会去陪着他之外,裴家余下的小辈儿也都来走动看望过,知晓崔家遭遇,在他跟前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唯恐戳中他伤心处。

就这么过了有六七日,裴令楼被追了回来,去见过崔兆之,那样坚毅的一个人,顿时红了眼眶。

裴令松见状赶紧推推搡搡把人推了出去。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裴清宛与崔兆之两人。

补药吃了那么多,哪怕只是几日光景,崔兆之精神也好了很多,面上也肉眼可见有了红润血色,不似刚来的那天晚上。

可是这些天下来,裴清宛始终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他说说话。

别看她每天多来。

崔兆之能听得见她的叹息声,到底不忍心,侧目看过去,只一眼,匆匆收回目光。

裴清宛唇角上扬,是苦涩自嘲的笑意:“表兄怕我说什么?”

崔兆之摇头:“这些天辛苦你了。”

疏离又客气。

“官家特意派了御医出宫给你看过,你身上的伤要养很久,但没有什么大碍了,表兄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崔兆之到底抬眼看过去,正好与裴清宛四目相对,久久不曾挪开。

他眼神空洞,黯淡无光。

昔日神采飞扬的郎君,耀眼又夺目,终究是在这场惊天变故中不复存焉。

“自从你醒过来的那天,一直到现在,表兄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更不要说和我聊一聊。”

裴清宛坐的并不算近。

屋中拔步床与床榻总归有距离。

她端坐在那儿,双手交叠着置于小腹前,灼灼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盯着崔兆之不挪开眼,也感受着崔兆之回望来的炙热眼神。

然则她心底热切不起来。

苦涩和难过蔓延看来,裴清宛觉得她舌根都发苦。

她略略抿了抿唇:“本来不该这时候问,毕竟你还伤重,要静养,御医都说不能劳心伤神,也不能气着,于养病无益,但我……我的心思你知道,忍了好多天,又心疼,又不安,现下一切都朝着好处发展,我其实早几天就想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