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明还是让人到羊贞容跟前告诉了一声,彼时袁则仪也在,听了直皱眉:“真不知道她图什么,铤而走险,然后呢?”
她是真的困惑不解,转去看羊贞容:“难道没了徐良娣,拉下您与我,这东宫竟能显着她了?她那么小就到了皇后娘娘身边当差,怎么糊涂到这般地步。”
羊贞容吃口茶,没应声,先同来回话的奴才说:“去告诉殿下说我知道了,他料理了干净,我这边轻省,明日进宫回禀母后,他只管陪着徐良娣吧。”
那小太监诶的一声应下,掖着手往外退。
直到廊下脚步声听不见,羊贞容才拉下脸来。
袁则仪一看就知道她不高兴了,于是问了句:“您不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羊贞容被她问的怔然一瞬,旋即反问。
袁则仪歪头不解:“这些事都不用您费心,殿下全处置了,不是落得轻松自在吗?”
羊贞容就没脾气了:“你……你这性子也太……”她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到后来只能扶额叹息,“则仪,你也太单纯天真,我从前觉得自己是个经不住事儿的,见了你方才知晓,天底下竟还有比我更不明白的人。”
其实这话也不对。
她见事极明白,只是懒得计较,觉得那些都不值当,不配她出手,倘或过问,都算她纡尊降贵。
袁则仪是真不懂。
袁家把她教养的如此烂漫,也敢许婚东宫,就算是天子赐婚,好歹上折子推说一番,说她不中用,很不堪匹配储君,这也太放心了些。
羊贞容不免摇头:“不过也没什么,都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性,反而不跟你计较什么。”
譬如那只虎头帽。
要是她送去的,徐滔滔八成束之高阁,怎么会放心的拿来看。
可东西是袁则仪送去的,就算说是跟她一起绣出来,徐滔滔天然也会松懈好些,这才会着了道。
袁则仪啊了声:“我不明白。”
羊贞容叹口气:“不明白也很好,没什么,吃东西吧。”
她如今,倒像稀里糊涂过日子,什么也不明白。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袁则仪比她幸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