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三殿下荣登大宝,打压中都世家,提拔寒族学子,推行薛灵安利民之策,也能再次为南凉开辟出一个盛世。
可终究沉疴难愈。
宋兰亭求的,也从来不是千秋鼎盛,富贵无极。
他只想远离功名利禄,远离那座困了他二十年的牢笼,此生逍遥自在。
是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因一己之仇,管窥蠡测。
他抚了抚她的鬓发:“你来此,是不是想问云涿的行踪?”
她答得干脆,应得利落:“嗯。”
他将她打横抱起,只是书房的软榻,睡一人足矣,两个人并肩而卧,还是太小,便出了门,又回了自己的寝卧。
他将锦被披盖在她身上,连被角也都一点点掖得紧实了,自己才上了榻,倚在床头,青丝如瀑,四散垂落。
“他扮作牧民,去寻北狄可汗的主帐了。”
“只有阿兄一个人吗?”
“还有观星寮。”
“昂。”陆温怔了怔,微微起身,凑入他怀里,顺手将他也拢进了被子里,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他,“观星寮,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答:“有观星象,便可测风云的,有画符道,便可解迷阵的,有驭百兽,便能破万军的。”
他这样说,实在叫她的瞌睡虫一扫而空:“这么厉害吗?”
他闷闷的笑,低下头,在她的唇畔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嗯,很厉害,是夜宴司的杀手锏。”
“说起来,为什么景沅,就是那个蜀中大族景沅,有两张不同的脸?他是不是也会易容?”
他也躺下,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臂腕:“他是异胎双生。”
“什么是异胎双生?”
“就是,分明是一胞双胎,兄弟二人,却长了两张不同的面容。”
陆温微惊,总算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入夜宴司的景沅,和长赢的护卫,不是同一人,但都叫景沅?”
古时双胎为不祥之兆,景氏是蜀中大族,大族则更为忌讳双生之事,约莫是将一人养于人前,一人养于暗中,兄弟二人,共同使用景沅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