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进了夜宴司的那位景沅,是暗中的那位,皮肤苍白,面容无暇,一动一行都带着死气与沉闷,像是被虫啃噬的一截枯木。
跟在长赢身后的那个护卫,看起来则明朗多了,有人气儿多了。
谢行湛低低嗯了一声,吻了吻她的耳尖,热气铺洒在她的颈侧:
“他入了夜宴司,有了新的名字,叫景澈。”
前路明澈,景澈,真是个好名字。
陆温想了想,又问:“那排行榜的第十名,是景沅,还是景澈呀,他们长得又不一样。”
他离得近,说话时,总觉得是在朝她的耳廓里吹气:“等云儿见了景澈,自己问一问?”
“我才不问,他见了我就想杀我,我才不去找架打呢。”
“那就找景沅问一问?”
“可是我跟他不熟诶。”
就见过一面,一句话也没说过,直接上去问,太子殿下排的潘郎榜第十名,是你,还是你的那位弟弟,这合适么?
谢行湛被她噎得无言以对,弯着眼睛,低低的笑。
陆温不知他为什么笑,便在心里过了过这番话,想了良久也没想出那句话不对劲儿,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嘟囔着说: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嘛。”
他收紧双臂,紧紧揽她入怀:“以前的云儿,才不会跟我讨论这些繁琐又家常的事情。”
她心尖颤颤,泛起阵阵痒意:“反正……反正……反正我阿兄肯定是安全的,对吧?”
“嗯,我保证。”他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皱了皱鼻尖,闷闷的说:“那景澈跟在我阿兄身后,安全吗?”
“毕竟……我和他的仇,还是拐了个弯儿的,他都想杀我,那他与我阿兄……岂不死敌见面,你死我活?”
“不会。”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
“夜宴司之人,都宣过誓,此生,只忠于百姓,不忠于任何政权,哪怕是北弥执政者,日后将百姓的尊严踩在脚底。”
“亦有人会牢记自己的初衷,为百姓请命,揭竿而起,再创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