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珍面无表情:“就是你。”
齐雅珍讥嘲道:“你不会吗?小六爷的朋友,难道连琴都不会弹吗?”
言语之中已经带上了不屑和讽刺,透着压抑的敌意。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便全都看向了盛初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贺六知皱起眉来,林芝兰暗道不好,连忙暗中握住了自己儿子的手,生怕他做出什么来。
林芝兰正待给盛初禾解围,可就见盛初禾站起身来:“会一点,只是很久没弹,到底生疏了。”
贺六知和林芝兰都吃惊地看着她。
贺六知皱着眉,下意识拉了拉她的手:“别勉强。”
盛初禾对他笑笑,朝着古琴走去。
齐雅珍从位置上起身,把位置让给她。
齐雅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可别给小六爷丢脸,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盛初禾回望她一眼,坐在古琴前,伸出手,淡漠地撩拨着琴弦。
然后,她脸色陡然凌厉,手指在古琴上面无表情快速拨动,瞬间发出一阵激怆的噪音。
几个小姐们纷纷捂嘴轻笑,眼底的讥嘲浓烈十足。
只有贺六知静静地看着她。
可等激怆的噪音过后,盛初禾熟悉地拨动琴弦,瞬间便有轻缓温柔的琴声,从她手指间流泻而出。
似母亲在耳边低喃,似慈父亲昵私语,又似情人久别重逢、互诉衷肠。
可陡然间,琴声陡然激烈,仿佛滔天灾祸撕裂美好,所有温情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寒冬飘雪,凛冬已至,凄惨迷离,再无春天。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琴。
自从家中出事,她便将从前的一切全都割裂,就连盛初禾这个名字,都变得如此陌生。
她是小河水,是青山拳场的地下拳手。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早就在那场变故中,埋葬在盛家的残破废墟之下了。
最后一个音符倾泻完毕,盛初禾收回手,站起身来。
却见在场众人却全都怔忪看着她,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