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因为来得早,占了二楼临街窗边的位子,关刀不时地跑过去望两眼。关雎看他无一刻安宁的样子,不禁叹道,“怎么那么喜欢酒楼的窗户,没跳够?”
璐郡王想起与她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笑着说,“没事儿,我还接着他。”
“就这点儿高度摔得着小爷么?”关刀回头白了他们一眼,“小爷是在观察市井百态,人文景观。哎,江路,这边,这边。”拼命往窗外招收。
江路闻声上来,给三人施了礼,“属下稍微打听了一下,这汴州府尹叫崔毅斋,是武佑七年的二榜进士,跟谢大爷是同科,为人精明圆滑,但在百姓中口碑不错。汴州如今有两家比较难缠,一是信陵侯魏家,这家也是开国列侯之一,原本也就是伯爷的位份,其先祖推拒封赏,称天下太平,唯愿归田故土,安度晚年,太祖皇帝赞其粪土王侯的豪气,遂封了信陵侯,在汴州建信陵侯府,世袭罔替。如今信陵侯府就在州桥以北,几经扩张占地颇广,不亚于咱们府。”
关雎和璐郡王均皱眉,江路说的是咱们府不是别院,这是直逼京城王府的意思?
江路继续往下说,“现任信陵侯魏仲缭,娶的是宁国公的幼女。这信陵侯身上,早见不到其先祖的勇猛与睿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怕妻。”
好色怕妻,这人得有多苦憋?关雎偷乐,示意江路赶紧继续。
“这信陵侯府跟豫王府一样,只有一子一女。世子叫魏谟昭,女儿叫魏如凤。世子暂时没什么出奇,这魏如凤因为性子肖父,是汴州一奇。”江路有些说不下去。
性子肖父,魏如凤的父亲信陵侯好色怕妻,难道?璐郡王冲口而出,“你别告诉我这魏如凤是个女色狼!”
“爷,她就是!原本信陵侯夫人一心想让她嫁给豫王世子,好重回京城贵族圈。谁想她十四岁的时候见到了汴州世族阮家的公子阮琰之,要死要活用尽手段嫁给他,半年后阮琰之病逝,她便热衷于蓄养少年郎,如今府中有面首三十多人,这不包括跟她有关系的露水姻缘。”江路还只是个二十啷当的毛头小子,他觉得自己嘴都脏了。
关雎惊叹之余不忘捂住关刀的耳朵,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死死捂住。“这等不知廉耻之人,说来做甚?”
“长庆楼是汴州最大的酒楼,过往客商多在此歇脚,魏如凤每天必到此处猎艳。”江路把重要的事情说完,“因为她的无耻,阮家跟信陵侯府已经一刀两断,阮家族规新添了一条,‘凡阮氏子孙不得与勋贵结亲,违者除族。’阮家与信陵侯府老死不相往来。”
“走吧,这地方太脏了。”关雎不想一会儿跟这魏如凤打交道,看璐郡王那风骚的样子,九成九会被看上。
璐郡王贼笑,拉起关刀的手,“走吧,去给你买好吃的。”刚走到楼梯口,两个壮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样子还真碰上不怕死的了。
楼下缓缓走上来一个妙龄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很清凉,束胸长裙外罩透明薄纱广袖罩衫,满头珠翠,娇声细语,“公子莫急,本夫人请您喝茶。”
璐郡王吐意上涌,喊了声,“阿蒙,踢下去。”双手抓住关刀两手,关刀借力朝前踢去,一脚踢在美人下巴上,只听一声惨呼,一个活生生的俏佳人就这么滚下楼去。关刀落地跳了两下,“蜘蛛哥哥,看来你的名声不够响亮,连个老妖婆都敢染指你。”
“你这小坏蛋,你就得瑟吧,不就踢翻一个人么?”璐郡王和关雎又一人拉着关刀一只手,往楼下走去。
楼下食客已经逃出酒楼外面,魏如凤恶名太盛,都怕无端惹祸。在地上哎哟哎哟的魏如凤看到三人下来,眼都直了,喝令边上的随从,“三个都带回府去。”
关雎三人都懒得去吐槽她,径自往外走,江路野桥留下收拾残局,这俩也是恶趣味,把打倒的十几个侍卫全堆魏如凤身上,这才拍拍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