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有安抚意味的动作,让江宝瓷屈于困意,暂时相信他只是无意的,再度专心睡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

贺京准唇角上勾,无人察觉的顽劣:“江二宝。”

江宝瓷蹭地睁眼,眸光略微涣散,其间怒火硬生生迸出热烫的光,恨不得变成千丝万缕的毒液,毒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理智,手指摸哪儿掐哪儿,脚踢哪儿算哪儿,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破口大骂:“起床!我现在就跟你离!!”

贺京准咽下喉咙里的痛和笑,趁她神智不清胡乱扑通,将人一把摁进怀里。

他胸膛光裸结实,男性成熟的荷尔蒙气息诱人,江宝瓷一窝进去,就像倦鸟落进温暖的巢,瞬间抚平了那些烦躁。

贺京准手掌顺着她脊背,由上而下地拍抚,徐徐浇灭她炸起的火花。

怀里姑娘炸得快,乖得也快,三两下功夫,便沉沉睡去。

贺京准难得想笑。

原来这姑娘要睡不睡时的状态才是逆鳞,拨一下就能看见她最真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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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宝瓷醒来时,贺京准又一次不见人影。

她捂唇打呵欠,顺口问:“他人呢?”

“去867了,”红红说,“听说查出了车祸的原因。”

江宝瓷没大在意,趿着步子往洗手间走:“他是不是又交待了,我问你就回,我不问你别说。”

“啊,”红红很诚实,“您真了解三少。”

“......”

洗漱完出来,江宝瓷彻底清醒,混乱的思绪也码得整齐:“红红,你刚才说,车祸的原因?”

红红点头。

江宝瓷顿了顿。

车祸不是意外吗?

不对。

一个顶级车手出了车祸,光说出去都惹人发笑。

昨晚红红才提过,说出事的,是贺京准高价挖来的主力车手,这一出事,贺京准势必要重新物色人选,花费的人力物力不可估计,且好的车手哪能轻易寻到。

车祸若不是意外,便是有人想断贺京准这条路了。

江宝瓷后背倏地蹿上寒意,在这深不可测的贺家,看似风平浪静的底层,无数杀机掩埋其中。

江宝瓷突然想起红红昨晚说的,贺京准有许多家人,却从没有一个会给他打电话嘱咐他早点回、好好吃饭、注意健康。

贺家枝节盘绕的关系,人人都是血亲,唯有贺京准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