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祠堂上完香,江宝瓷打算去趟贺老太太那儿。
刚下台阶,江宝瓷忽然顿住。
对面一株老梨树下,欧阳蔓兰扶着贺芃起身,一阵风过,白色的梨花纷扬,落到她们母女发上。
江宝瓷不想继续做戏,没打算虚与委蛇。
可欧阳蔓兰冲她招手,像位慈祥的长辈:“宝瓷快过来。”
她这阵子苍老许多,贺稹不婚,贺茹被关,贺芃听说在闹离婚。
没有任何事,比儿女过得不顺更让人操心疲累。
江宝瓷走近两步,手指捻掉她头顶的一片花瓣,语调不明:“大伯母有白头发了。”
这花瓣之下,恰好有根白发。
欧阳蔓兰叹气:“老了。”
贺芃精神萎靡,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上个月,我去看了茹茹,”欧阳蔓兰说,“她现在像只受惊的小鸟,礼貌的我都怕了,从椅子上起身时都不敢发出声响,说这是大家闺秀的规矩。”
江宝瓷:“有礼貌不好吗?”
欧阳蔓兰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半晌:“做父母的,更想孩子爽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