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加在她身上的轻视、惩戒、白眼,只不过是在打贺京准的脸。
她又能体会多少。
不足贺京准的千万分之一。
他在贺家长大,人类脆弱幼小的时期放在别人眼里是一闪而过,放在当事人身上,却是实实在在一分一秒熬过来的。
她不过待了两年,且还有老太太替她做主,再不济,就把他拉出来挡枪。
她真没受什么折磨。
“是你辛苦了,”江宝瓷脚尖微踮,手在他头发上抓了抓,“所以要守好现在的一切,不要再让人欺负回去了。”
贺京准脑袋垂着,像是在配合她的抚摸。
“可我想让你陪。”他哑着声。
江宝瓷半弯眼睛:“我这不是陪着呢?”
贺京准:“你想走。”
江宝瓷:“你愿意签字吗?”
贺京准:“不。”
江宝瓷好脾气的点头,不恼不急:“那等你愿意签了,我再走。”
“......”
即便几分醉意上头,贺京准仍清晰感受到被无力裹挟。
“我不会签。”他咬出字。
江宝瓷:“好,你去把睡衣穿了,该睡了。”
“......”
-
第二天,贺京准把江宝瓷拐去了华越,连蒙带哄的让她在办公室玩,总之不许她回贺家。
而一转头,欧阳家的长辈果真带着家里年轻女孩登了贺家的门,理由是看望生病的老太太。
贺家与欧阳家是姻亲,互相来往看望属正常。
只是来的几个姑娘均跟贺稹出了五服,也就是在法律层面上可以领证结婚的那种。
贺老太太被气的晕了过去。
管家长吁短叹,悄悄把电话打给了江宝瓷。
他知道,除了这位三少夫人,没人管得住那位疯疯癫癫的三少爷。
江宝瓷觉得累:“张叔,大家互相博弈的时候,都没尊重过大哥的意见吗?”
是贺稹娶妻。
可他似乎也只是老太太与欧阳蔓兰手下的一颗棋。
都没人问过他意见。
“我瞧着大少爷心如死灰的样子,”管家叹息,“就是随便别人安排,他不拒绝不接受,现在三少爷掺和进来,等于在给大太太助力...”
江宝瓷躺在沙发上,闭眼:“你们贺家的事,我不管。”
“......”
电话刚挂断,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几位集团高管簇拥着贺京准进来,边走边汇报工作。
江宝瓷看也未看,一个抱枕狠狠砸了过去:“你个瘪犊子你还敢回来!”
全场:“......”
抱枕砸到贺京准身上,又掉到地面。
贺京准顿了顿,弯腰,把抱枕捡起来,自然地拍了拍,回头看向那群高管,安抚道:“别紧张,只是抱枕,不是刀子。”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