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半道听说人找回来了,一路喜气洋洋。

结果便看见刘小丽跪坐在院子里,祝永康脸色阴沉地坐在堂屋门槛上。

祝孝忠笑容收敛,上前询问,“爹,咋回事儿啊?”

老祝家从来不磋磨儿媳妇。

刘小丽是长媳,老两口把她视作未来当家人,平时重话都难得说两句。

像这般不留情面的惩罚,还是第一次。

祝永康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来一句:“明月那丫头,是叫你娘给卖了的。”

祝孝忠和祝孝全两兄弟惊得目瞪口呆。

良久后,祝孝忠才闭上嘴巴,嘴唇嗫嚅,想要说点儿什么。

只是才喊了一声“娘”,就被刘小丽疾言厉色地打断了。

“可拉倒吧你,甭跟老娘面前装好人,老娘给那丫头说亲换彩礼,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弟,旁人怎么说老娘,老娘管不着,但你俩要敢多说一个字,老娘死给你们看!”

祝孝忠:……

祝孝全:……

得,惹不起。

两兄弟在外头跑了半下午,又累又饿。

这会儿是真没精力、也没那个脸再去看望找回来的堂妹了。

两人悻悻地回了男娃娃们住的那间倒座房,倒头就睡。

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入夜后,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雨虽然不大,但对于天天挑水浇地的农民们来说,也算来得及时。

明天不用下地,很多人连瞌睡都香甜了许多。

祝明月这一天经历生死,过得跌宕起伏。

还以为会睡不着,谁料一沾炕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直到被饿醒,才发现天已经微亮了。

她忙起身穿上罩衣,匆匆往灶房跑。

准备赶在其他人起床前,借用灶房,先把小二房的早饭煮出来。

跑到一半儿,便见向秀安端着碗菜糊糊走出来。

“饿了吧,赶紧吃,今儿下雨,我跟你爹不下地,我来照看那几个小的,也让你歇歇,松快松快。”

祝明月不由得心酸。

她不过是做点儿轻松的家务,哪里就累着了需要歇歇?

爹和娘天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儿,那才叫累呢。

像她爷,才五十岁出头,背就佝偻了。

以后,爹娘是不是也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