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目中,爷爷和奶奶,一直是宽厚温和的长辈。

但就是这样两个慈爱的老人,竟会在他最艰难、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忽然翻脸。亲手搜走抚恤金不说,当他被大伯强押着在同意书上摁手印时,他们也全程在一旁看着。

兄妹俩被关在屋子里,朝老两口喊饿时,从门缝里看到的是两张无动于衷的脸。

任凭兄妹俩哭得喉咙都哑了,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那两张皱纹密布的老脸,曾经有多慈祥,如今就有多狰狞。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娘没了,爷奶就变了。

难道没了他娘,他就不是爷奶的亲孙子了吗?

他想不通,也接受不了这种转变。

那半个月,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被老两口搂在怀里,他都觉得他俩是要捂死他。

秦思远惊惶地挣扎起来,脸色煞白,满头冷汗。

周隐瞧着他不对劲,忙把人从老两口怀里扯了出来。

众人也都瞧见了秦思远的状态,这样子可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大家嘴里虽然不说,但对老两口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是做了什么孽,才能把孩子吓成这样?

秦思远站在周隐身侧,大口喘气,嘴却抿得紧紧的。

一双漂亮的眼睛藏在湿漉漉的刘海下,紧紧盯着老两口,眼里尽是防备与怨怼。

吕艳萍眼泪涌出。

看着这样的孙儿,她心里难过得紧。

“小远,奶对不住你……”

话还没说完,秦安平就大声呵斥:“瞎咧咧啥!”

同一时间,秦仲勋也吼道:“娘!你胡说啥!”

老太太有些内疚地看了秦思远一眼,低头退开,坐到会议室的椅子上,再不吱声了。

周隐眯了眯眼:秦家人这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了?咋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怎么越看越像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但是他们心虚什么呢?

心虚霸占了工作,吞了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