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提起来一半又跌落回去,靳文娜双膝磕到青石板上,痛得两条腿都麻木了。
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靳文武忙朝弟弟吼了一嗓子。
“瞎呀,还不来帮忙。”
靳文兵不情不愿地过来,跟靳文武一起把靳文娜扶起来,架进她住的那间房。
家里只有一块纱布,还是用过的。
磨豆腐的时候,用来滤过豆渣,都洗得发黄了,肯定不能拿来包扎伤口。
眼瞅着那满头满脸的血也没个停下来的样子,靳文武有些发怵,生怕人死了。
忙打开箱子随手抓了件补丁衣裳,直接捂在伤口上。
一手按着衣裳,还一边碎碎念:“你说你一天天书不离手,有啥用?最后不还是得嫁人,不还是得种地?你看那老些书,能让你多挣点儿工分,还是多分些粮食?”
读书当然有用。
靳文娜心里想着,但没吱声。
不由想起前年队上选新计分员那事儿。
她能写会算,自然是轻轻松松便选上了。
计分员的活儿多好啊,又轻松又体面,给的工分还不低。
可惜,她还没高兴两天,那份工作就被爹娘以五十块的高价卖掉了。
最可恨的是,买工作的那人连生产队的人名都认不全,上岗没两天就被队长辞了。
那人一家老小打上门来,把买工作的钱要了回去。
而计分员的工作,则被队长安排给了当初落选的另外一位生产队员。
她没能用知识改变命运,并不是知识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