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从窗帘后钻了出来,迅速快步跑到门口,搀扶着五妈妈回到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温水,送到她手边,才回头将房门关好。随后,锁好了房门。
“五妈妈,谢谢你今日挺身而出,救我。此等壮举,无异于虎口夺食,我感激不尽。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用谢你,若是对你有二三感激,以后要善待你儿子。我会的,我会待他视如己出。不!我不会做他娘亲,以后他就是我爹地。”
锦上添花有什么意思,今夜的雪中送炭值得她余生铭记。
柴姣听罢,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犯得上这么夸张吗?其实以前我就想拉拢你,可一直不得要领。也是你被蒋理承保护的太好,找不到你落难的时候。我就算想雪中送炭,也没机会。”
柴姣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又觉一阵头痛欲裂,自嘲了句:“老了,愈发不甚酒力。”
“五妈妈,如今看你在这里的生存环境,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你又何必执拗在这里?不如从前答应留在北疆,还能常常见到小少爷。”方幼萍从前倒是未发觉,她对京戏事业这般热爱,到了可以奉献一生的程度。
“难不成是以前为了男人放下了事业,还是我叔父魅力更大。现在迷途知返了,就准备将余生,都献给从前辜负的事业了。”
她似乎懂得更深了一层,为何那些中医、陶瓷、书法、剪纸……而后能发展的登峰造极,就是有一代接一代的传人,为它抛头颅洒热血。
“我在北疆的处境不会好,蒋理承不会帮我,而因为我是他旧爱的身份,又人人避我如蛇蝎。那我才是余生,都成了那种带孩子的老妈子。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追求。”柴姣没再继续跟她谈论自己,只说:
“天不亮你就走吧。从底层船舱一直走到底,穿过小门,从那个很窄的楼梯上去。然后在船中途停泊休憩的时候,你就乘旁边华国人的船,一路到香江。”
柴姣说罢,从腕上褪下翡翠镯子,还有一封书信,尽数交到她手上。
再帮不了她更多,只踢掉高跟鞋,爬上了床,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