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被拖出去的时候,只觉颜面扫地。
他从前不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就是笔挺整洁的军装,头一遭赤裸着身子,被当成猪猡一样,拿绳子绑着、游街示众。
他虽从国外留学回来,可洋人也没这么开放的,除非个别搞行为艺术的。尤其在华夏这片保守封建的土地上,尤其群众那些指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让他生不如死。
“这是谁呀?不会是那个军医院里的军医吧?平时看着衣冠楚楚的,哪知背地里这么风流。啧啧!可惜了,以前都是咱们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大人物,没想到如今还能看看他这副落魄的样子。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是啊,有点可惜了。军医看着人还不错,虽然是大帅宠臣,但从来没有眼高于顶。上次我回家的路上,正巧遇见他,那时候有个人犯了心脏病放在路上,他看见了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过去给那人做心肺复苏,愣是将人就这么救活了。”
“嘁!这有什么好称赞的?他救的,肯定也是达官贵人吧?不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每天路边躺着那么多面黄肌瘦、因为贫穷和饥饿,而生出来很多并发症的穷苦人,什么心肺衰竭等等等,你看他救吗?他管吗?也别说管不过来,就是没有利益罢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你一言我一语,方幼萍听在耳朵里,心底也是五味杂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说他们麻木不仁。即便愚昧无知、没读过书、不懂知识和道理,刘议泽一直在做扫盲工作。又有刘议泽的同袍们,弃医从文,企图唤醒民智。
要想让军医这种掌握社会资源、有能力做慈善的上层阶级,一视同仁地献爱心,必须实现共同富裕。
要想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老有所依,必须从根本制度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