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又不是招待不起客人,周氏若是直接应下,便有撵客之嫌疑。

更何况这个客人还不是别人,是他们江家新妇的弟弟,谢令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周氏自认为自己知道,外人却是不知,她若硬要谢令窈将人送走,在旁人看来岂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杨氏却不管周氏心中好的纠结犹豫,端了茶,眼皮下垂,面上是不屑之态,语调高傲。

“小谢氏,有些话,本轮不到我这个做舅母来说,但你母亲是个心慈肠软之人,她体谅你出身不高,又自小养在继母手下,必定没有大家小姐懂礼之知节,便对你许多不合时宜的举动多有体谅。可我却是个心直口快的,眼中容不得算计,免不得替她多嘴说你几句。你到底还年轻,你母亲同我,活了这几十年,你那点心思,在我们面前自是无处遁形。”

谢令窈抬眸,这个杨氏,还是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谢令窈知道,周氏对这位弟妹,也是多有微词,若不是看在她为自己的宝贝弟弟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周氏未必能容得下她。

周氏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了,偏杨氏一心只想让谢令窈吃瘪,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在周氏对周家掏心掏肺的付出下,杨氏理所应当地认为,江时祁身上流着一半周家的血,他为她几个儿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就该像他母亲一样,什么都念着周家才对。

可惜江时祁没能成为她期待的那样。

杨氏十分不满江时祁对他们的冷淡,可惜却又拿他没办法,便只有忍了。但是谢令窈这样的身份,凭什么也敢对她不恭顺?

甚至谢令窈还敢让她弟弟来同她的宝贝儿子争?他也配!

这样想着,杨氏说话便也更难听了。

“持谨是你夫君,不是你帮衬娘家的筹码,你把你弟弟接进来,无非就是想借他的势给他谋个好的未来,可他若无资质,持谨如何帮衬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连累了他的名声。”

谢令窈已经有些不敢去看周氏怒火中烧的神情了,这杨氏明明前世里也瞧不出来有这样蠢笨,怎么今日说的这些话,处处往周氏身上踩?

要说起把夫君当帮衬娘家的筹码,谁能比得过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