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阶段,无论研发成本和运输成本是多少,NASA是不会管的,他们只会支付合同上写着的金额。
而在之前的糖果阶段,NASA是会负担企业亏损的,会给企业相当于一个零亏损风险的保障,到了鞭子阶段可不会。
如果你技术不过关,那么你就得面临亏损,企业得自己去对外融资。
不然你就要在这场漫长的长跑中掉队。
因为NASA的CRS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要求会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开始的08年是12次,后面整个发射要求越来越高,而每次发射的合同金额越来越低。
你在一次中掉队,没问题,你可以通过去硅谷融资获得资金的喘息,但第二次掉队、第三次掉队,那你就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直到彻底没有办法翻身。
NASA通过这样糖果和鞭子的方式,培育出来了SpaceX这样的企业,你可以说马斯克很牛,但NASA的机制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你能想象让你从大一开始就做Cansat,然后每年学院都在逼你突破自己过去的极限,这样的日子你要持续十来年吗?”
岩崎脸上出现惊恐,老实说如果不是今村想参加ARLISS比赛,他本人对Cansat没有太多兴趣。
岩崎好奇道:“在NASA如此高压的企业培养策略下,难道就没有企业失败吗?”
“当然有。”今村理所当然地说道:“前面有提到准备阶段的COTS是糖,在这部分NASA提供大量便利,还帮助企业承担他们的亏损,相当于是一个零风险创业。
有点类似学校的毕业设计概念,在这个毕业设计里能够毕业的只有SpaceX和轨道科学。
之前他们COTS培养的是SpaceX、火箭平面,后来火箭平面被淘汰了,轨道科学才代替火箭平面进入到这个计划中,而即便是轨道科学,也慢慢在后续的鞭子环节中掉队。
真正能够活到现在的只有SpaceX。
而且我想如果不是马斯克的存在,SpaceX同样早晚需要掉队。”
今村接着说:“哪怕是最专业的从事航天相关风险投资的专家,都不认为SpaceX是市场经济发展下的成果,恰恰相反,它是阿美利肯政府层面主动催熟民营航天企业的成果,它是NASA养蛊过程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
在我看来,JAXA应该采用类似的方式,试着培养民间的商业航天企业,而不是靠着民间资本去投资这种企业,这不是民间资本能够做到的。”
岩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那光甲航天呢?
华国政府也采用了类似的养蛊手段吗?”
“并没有,对于华国来说,他们向来是在有结果之后再参与,而不是主动培育,华国航天有着自己的计划和序列,华国航天对自己商业航天领域向来是采取不参与不干涉的态度。
甚至会指责民间的商业航天机构怎么能够从他们那挖人,试图通过这种舆论压力来逼迫民营企业不从华国航天那挖人。
只是光甲航天在光神的带领下,以太快速度崛起,已经做出成绩来的企业,华国方面还是会进行一个非常有力的扶持。
光甲航天某种意义上是更难得的奇迹,它是靠着天才的灵光一闪。
相比之下,JAXA采取NASA的模式要靠谱得多,指望养蛊养出一个蛊王,总比指望霓虹冒出一个二十多岁就能得诺贝尔奖的人才可能性更高吧。”今村说。
原本还显得冷静的今村突然沮丧起来:“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
哪怕现在霓虹有SpaceX的技术,也来不及了,时间窗口已经过去,霓虹航天的未来昏暗一片,未来势必然只有可能做一些边角料的工作,只能从SpaceX和光甲航天手里捡他们没有做的市场来做,还得起到这两大巨头别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领域。”
岩崎很少在乐观主义者的今村身上看到这样的悲伤表情,他连忙问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现在他们的进展和展现出来的技术都没有多超前吧?都是很成熟的技术,和常温超导比起来,都在可解释的框架范围内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