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跌过一次跟头,就会长记性,可是她们家,没有多余的本钱给大哥长记性,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试错的机会。
翌日。
陆大哥装了刚出锅的二十坛酒,给百味楼送去,陆小酒则前往魏府。
答应给魏祺的针灸早已准备好,因为苏越家的事,之前让陆大哥过来捎了口信,会晚来两日。
这次她进魏府才知道,上回她竟误打误撞地进了县衙后院,而那位魏大人,就是淮州城的县令。
刚进院子,魏夫人立马迎了出来:“陆娘子,可把你等来了,你那方子真有效果,祺儿这两天都没有病发过,而且精神越来越好了,再也不像之前,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陆小酒弯唇笑道:“会越来越好的,针灸半年之后,他就能康复,像普通孩子一样,健康长大。”
健康长大……
魏夫人听着这简单的四个字,眼眶红了。
从孩子出生开始,她每一日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孩子出点意外,健康长大这么简单的事,她却想都不敢想。
“娘亲,你别哭…”瘦弱的小手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脸上是乖巧懂事的笑:“我乖乖喝药,娘亲不哭了好不好?”
每次他不乖乖喝药,娘亲就会哭,他不是不想喝,只是那药太苦了,他想耍赖晚一会会喝……
没有一个母亲能抵抗住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
魏夫人的喉间胀痛,哽咽道:“祺儿乖,等会让这位陆娘子给你扎针,你乖乖听她的话,很快就能痊愈,娘亲答应你,等你好了就带你去放风筝。”
“好…娘亲,一言为定。”
魏夫人试了试眼角的泪,将头抵在孩子的额头上,低声道:“嗯,一言为定。”
她说着抬起头对陆小酒道:“交给你了陆娘子。”
陆小酒安慰笑道:“放心吧。”
魏夫人带着丫鬟小斯退出房间,陆小酒又恢复严肃认真的神情。
拿出银针,细心的给每一根银针消毒。
给魏祺准备的这套针灸,没有林氏的那么凶险,主要是疏通他闭塞的经络,帮助身体更好吸收药效,毕竟哮喘的治疗急不得,养比治更重要。
屋里很安静,小家伙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突然他道:“陆娘子,我会死吗?”
陆小酒愣了。
“你这么小,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小家伙点了点头:“死就是……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娘亲,娘亲也见不到我。”
小家伙的眼神很难过,嘴角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就像是故意展现给别人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