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侧眸,压低声音“有何不可吗?”
舒愿笑道“自是可以的,不过与世道要求多有不符罢了。”
谢砚声音清润“世道如此,却不意味着世道定然正确无误。”
“至于君子之称,又有谁能断言女子无法成为如松柏翠竹般坚韧不拔的君子呢?”
“君子,关乎品行、关乎风骨、关乎志向,关乎操守,唯独不该关乎性别。”
“她想学,我便教。”
“北地边疆,战乱不休,外敌时常进犯,烧杀抢掠,我曾见过一县的壮年男子死伤殆尽后,是老弱妇孺拿着锄头、铲子、斧头、菜刀与外敌厮杀以命换命。”
“女子多学些本事总是好的,你我要走的那条路凶险万分,明朝每强一份,都是好事。”
谢砚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已经阖上双目的陆明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遂微笑着转身返回屋内,取出一件薄毯,轻轻地覆盖在陆明朝的身上。
这才行至舒愿的窗前,继续道“舒愿,你可不像是守礼教从世道之人。”
“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
舒愿挑眉“我是不信什么狗屁世道教条的。”
“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夜幕里皎洁的明月,你让这轮明月愈发莹润无瑕,那便多的是欲上青天揽明月的人。”
谢砚眉目微敛“明朝说过,她只会是我的夫人。”
舒愿笑了笑“愿你不忘初心。”
“对了,忘了告诉你,隐卫在玉弦公子的书房里发现了弟媳妇儿的画像。”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讨人嫌的多嘴呢。
孙志晔在陆明朝手里吃了一次次的亏,竟还有闲情逸致于夜深人静时挥墨作画遥寄相思。
在听到隐卫汇报的消息后,他都有些怀疑孙志晔要么是天生不正常有受虐的倾向,要么就是被陆明朝刺激的狠了脑子进水了。
正常人不都应该对敌人恨之入骨吗?
孙志晔这算什么?由恨生爱,惺惺相惜?
谢砚面色一沉“他有病。”
“病人发病,总不能也赖在明朝身上吧。”
“你的隐卫有时间盯着孙志晔作画,没时间寻孙二少的沧海遗珠?”
舒愿嘴角微抽“你这就纯属是迁怒了。”
一阵风袭来,陆明朝鬓角的发丝垂落在面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