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拂过,庭院中那娇艳的红梅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梨树那枯寂的枝桠之上,宛若梨树在寒冷的冬日里绽放出了绚烂的花朵。
陆明朝抬手接住一片在空中打着旋儿的花瓣,笑着道“孙夫人处可周全了?”
谢砚颔首“必能保孙夫人安全无虞。”
风卷着花瓣飞过长街,不知吹向何处。
孙府。
得陆明朝提点的狱卒,前来通风报信时言辞颇为隐晦,半遮半掩,只言及孙大公子不愿妾室之子占了长子的名分,授意天冬代为处置。
孙悟德怒不可遏。
曲莹有孕,说明他老当益壮犹有松柏之姿,可孙志晔那个畜生却想除掉他的老来得子。
“老爷,您会护好莹儿的,对吗?”曲莹惴惴不安,小脸煞白,梨花带雨。
她贪心,但也怯懦。
在爬床后,她就知道大表兄只是看似温润端正,实则阴狠毒辣。
她在大表兄身上看不到任何前景,所以孤注一掷又爬上了姨丈的床。
见美人垂泪,孙悟德忙将其揽在怀里,轻声细语安抚“哭哭啼啼对腹中胎儿不好,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给老爷我开枝散叶。”
“只要你争气,一举得男,这孙家的家业都是他的。”
“志晔手伸的再长,也改变不了他人在牢中的现实,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孙悟德眯眯眼,语气中染上了一丝狠辣。
能在灾荒年哄抬粮价大发国难财的人,就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曲莹眸光闪了闪,嘴角微微上扬。
她爬床,图的是糟老头子吗?
不,她图的是孙家的万贯家财。
经过这么多事,她看清了一个道理。
姨母靠不住,男人靠不住,只有白花花的银子靠得住。
有了儿子,白花花的银子自然就朝她招手了。
到时候,糟老头子一死,她的吃香喝辣醉生梦死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所以,大表兄还是早早死了给她让道吧。
思及此,曲莹的小手轻轻拂过孙悟德的胸膛,眨巴着雾蒙蒙水灵灵的眼睛,哽咽着“老爷,真的是大公子对二少爷痛下杀手吗?”
孙悟德沉了沉声“十之八九。”
曲莹惊呼一声,故作天真无知“大公子是想让老爷断了香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