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的脸,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曾经的阿朝,宛若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蕾,含蓄而充满生机。
现今,这花蕾已绮丽绽放,然其边缘却生长出了锐利的刺,美丽之余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凌厉,愈发引人入胜,令人魂牵梦绕。
顾淮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阿朝。
恍如常年不化雪山上的青松翠竹一夜之间开出了穠艳瑰丽的花。
他就像是在雪山迷路的行人,窥见了诡异又惊艳的一幕,自此寤寐思服。
他既怀念曾经柔顺温婉的阿朝,也想折下当下妖娆的鬼魅之花。
“顾淮。”
清冽冽的声音似飘落面颊的雪。
顾淮回神,眼中的痴迷久久未散。
“我腹中的胎儿能唤出我娘亲,能为养老送终,你能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似巨石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顾淮的一池春水中,搅乱了镜中花水中月。
顾淮的手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你在愚弄我?”
陆明朝伸出食指,轻轻晃了晃“不是顾世子愚弄我的吗?”
“顾世子,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最重要的是,你我没有将来。”
陆明朝直起身,一本正经继续问道“顾世子赶路不积极,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吗?”
“谢砚有什么好!”顾淮无能狂怒。
窗牖外,风起,裹挟着花瓣不知吹向何处。
听顾淮提起谢砚,陆明朝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
谢砚的伤……
见状,顾淮更气了。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阿朝和谢砚也不过半年光景,再汹涌的感情在漫长的分别里也会渐渐的稀释,直至淡漠。
回京的车驾继续上路了。
常喜村。
谢砚包扎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手捧着信件,视线扫过木箱里的药品、食物,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明朝,似乎不擅长甜言蜜语。
一封信,密密麻麻,嘱咐的细致又妥帖。
透过字字句句,他几乎能想到明朝执笔蘸墨,写写停停想想再写的画面。
眉眼,定是柔和又眷恋。
通篇望去,没有只言片语的情话。
可在他看来,句句皆是动人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