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外祖母说,她从未见过似舒愿这般悟性高到令人发指的少年天才。”

“谁又能对光无动于衷呢。”

“要么摧毁,要么融入。”

“谁也没想到,舒愿和太子会……”

乐荣县主欲言又止,避而不谈,继续道“舒愿净身入宫,天下读书人怒斥他自甘堕落,以他为耻。”

“俞山长将舒愿逐出师门,不再承认曾有徒名舒愿。”

“这些你应该隐约听闻过一二。”

“我想说的是那位从良的红袖招花魁娘子,倚斜桥的酿酒东家。”

陆明朝的心狂跳不止。

“她不远千里来上京了。”

“在舒愿净身入宫的三月后。”

“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听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赶路了。”

“她没有见到舒愿,舒愿甚至不知她的到来。”

“她在成禅寺吃斋念佛茹素穿素,为舒愿祈福,抄百遍佛经。”

“整整半年。”

“年关月,冒着风雪离京。”

“她死了。”

“她砸碎了倚斜桥所有的酒,举火自焚。”

“母亲曾跟外祖母讨论过酿酒娘子。”

“母亲说,酿酒娘子是在祈求舒愿往后余生,岁岁平安。”

“外祖母说,酿酒娘子是在悼念物是人非的舒愿,超度亡灵,往生净土,得以安息。”

“她来,舒愿不知。”

“她死,舒愿也不知。”

舒愿真的不知吗?

陆明朝扪心自问。

舒愿的手稿中出现过倚斜桥三字。

陆垚笑问,骑何马倚何斜桥待何人。

舒愿笑答,平生事,无外乎东西南北,杯酒长精神。

也许,舒愿后来知道了。

“外祖母告诫我,万不能学景襄帝,也万不能学舒大监。”

“本可君臣相得,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到头来,一地污名,困缚一生。”

“不殉葬,天下也没有舒大监可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