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生蝇营狗苟,却从没胆量杀良冒功。
他是永宁侯,赈灾济贫有的是机会依靠平息民乱立功获封。
他不敢。
他的夫人却敢!
“绝没有外人知晓?”
“那我是如何知晓的?”
永宁侯夫人嗫嚅“王嬷嬷是妾身的陪嫁,妾身信任倚重她,所以她才能知悉这些事情。”
她已经知道王嬷嬷撞墙自尽,而自尽前见到的是侯爷派去的人。
“不,不只是王嬷嬷。”
“我保不住你了。”永宁侯不留情面挥开侯夫人。
就像陆明朝所说,她能知道,旁人自然也有办法知道。
“你若是不想被休或是暴毙,还有一条路可走。”
“写好诉状,敲登门鼓面圣,亲自揭露你娘家的所作所为。”
“届时,他们死,你活。”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何选,你自己考量。”
永宁侯夫人瘫软在地。
外嫁女检举生她养她的娘家,她还是人吗?
蓦地,她想起了远在成禅寺静修的陆明蕙,忙不迭说道“侯爷,您信妾身一次,侯府定能显赫荣耀盛极一时的。”
“明蕙,明蕙她能预知未来。”
永宁侯夫人仿佛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失去了理智,不再权衡利弊,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永宁侯僵住了。
疯了!
果真是疯了!
“侯爷,是真的。”
“妾身有证据。”
“兰熹院那场火灾之夜,明蕙曾断言,今年五月中旬,益城所辖的万兴、北霸两县,将会连续半月遭受暴雨侵袭,导致洪水泛滥,随后疫情暴发。万兴县尤其严重,疫病汹汹,十室九空。”
“暴雨来临前,万兴北霸两县自暮春起,滴雨未落,土地干裂庄稼干枯。”
“妾身派娘家侄儿去了万兴、北霸,却如明蕙所言,滴雨未落。”
“侯爷,明蕙可预知未来这一点,能抵消她千万点不足。”
“她说侯府能显赫荣耀盛极一时就一定能。”
永宁侯以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凝视着永宁侯夫人,讥讽地一笑,问道“能预知未来吗?”
“如果她真的能预知未来,为何她未能预见顾淮的退婚,未能预见陛下对侯府的责难,也未能预见自己将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