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簪子并不是直来直去的款式,而是微微曲折,做成枝丫的模样,在尽头开出一朵清雅小花,又坠饰着两个浅蓝的花苞,雕琢得很是用心。
宁清窈将玉簪接在掌中,触手间有温热和雪松浅香,是属于云念的气息。
她眸中闪过丝惊喜,轻点着花苞道:“这是你自己做的?送我吗?”
“一点粗浅手艺,献丑了。”云念见她眉间浮动欢喜,跟着浅浅笑起来,再度问,“喜欢吗?”
“喜欢的,不想公子手艺这样精湛。”
宁清窈将簪子别在乌发间,挽起明艳笑容仰头看他:“好看吗?”
“……好看。”
云念喉间微滚,嗓音不易察觉地哑下几分,隐隐透出点本音。
从前,他也送过宁清窈一支玉簪,雕得他手受伤,簪子亦是简陋,但她收时很欢喜,让他看见了两人破冰的希望。
可后来,发生种种事情后,那簪子已经无迹可寻,他们的关系也从可弥补,到了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
他这一年多没有上朝,没有理事,反反复复地重温着同她有关的一切,相同的簪子做了不少支,却始终难以让他释怀。
现在,亲眼看着她重新簪上他亲手做的玉簪,他诸多执念里的一个,好像也落了地。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他将簪子温柔扶正,重复道:“很好看,日后有好看的矿石,我再做些首饰?只是手艺一般,做不了太精致的,不知姑娘肯不肯收?”
“公子做得已经很好了。”
顿一下,宁清窈像是想到什么,扯下他的手仔细翻看。
掌心里的温度,让云念微微怔住,看见她准备撩起袖子看他腕口,他才微微撤回手阻止:“姑娘是在找什么?”
“雕这个,你没受伤吗?”宁清窈仰头看他,眼里是纯粹的关心,“很容易伤手吧,尤其是精细的地方。”
“没有受伤。”
他已经雕刻不知多少支,起初是会常弄坏自己的手,甚至是刻意地去划伤,但后来便也熟练了。
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掩住手腕,他将手收回,笑意看不出情绪:“姑娘不必担心,我会爱惜自己。”
虽然,他此刻手臂上有不少丑陋的自毁伤痕。
宁清窈见他抗拒躲避,意识到是自己逾距,便忙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云念想说没有,便见她已经跳开这个话题,笑着道:“你送我玉簪,我该送你什么好?也送你束发的簪子?但我不会亲手做,只能是设计样式给匠人做了。”
云念抿抿唇,低低道:“好,只要是你送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