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早就盯上了这里,只欠自己这个东风。
苏御师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立在木屋前等着他们。
“小子,你来晚了几天啊。”师父玩笑道。
北景焕左手抹了抹剑刃,垂着眼一副慵懒作态,眼底抹不去的疯狂让他看起来无比危险。
“居士多年前被废了武功隐退江湖,竟过上了此种清贫生活。”
“你那两个徒弟……可着实是不识好歹。”
涟漓被北景焕点穴封了喉,就是动动表情的事,躲在人后还算轻松,正用脚尖捻着草玩时,突然被拉入战场。
站定后,看着师傅微微愣怔的表情,露出黯淡绝然的一笑。
张了张嘴,才发现无法出声,只能哑然无言地落泪。“对不起。”她无声地动了动唇。
师父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被牵扯进来。
他昨晚窥探天机时,发现这姑娘的命运线已经乱成了一团,和无数人纠缠在一起,绕成一个大大的线团。可最后,命运线末端却孤零零的从线团中钻出来,延绵至无尽处。
扰乱红尘后,独自脱身。
涟漓不知道他想的那些,只是微微挣扎着,想抽出被北景焕攥紧的手腕,皮肤已泛红。
北景焕没再废话,邪邪笑起来,微微抬手。
身后那十多名内力深厚的手下便冲了上去。
若是全盛时期的清散居士,还能应敌,可现在他内力亏损,身有旧伤,双拳难敌数手,节节败退。
北景焕突然搂着涟漓飞身而起,无声落在老人身后,一掌拍了上去。老人被打得喷了口血,砸在地上站不起来。
北景焕抬起怀中女孩的脸,温柔诡异地笑着,说:“阿芷,你来解决他怎么样?苏御杀了顾纶,你杀了他师父,怎么样?”
不!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泪水挂在眼眶,震惊地看着北景焕。紧接着手里边被塞入刀。
北景焕扯着她往那处走去,抬脚一踢让人跪倒在地,自己也半跪下,将涟漓圈在怀里,握着那细腻嫩滑的小手将刀刃轻轻搁在老人脖子上。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感受着而后缠绵的炙热呼吸,女孩发不出声,只能用力咬着唇,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老人衣服上,手背是男人温热的体温,手心是匕首冰凉的冷。
还能感受到刀刃与皮肤接触的柔软。
师父慈祥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试图驱散这孩子滔天的愧疚。
“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无论是顾家罪孽,还是皇家晦事,都不是你们的错。
清散居士……姓北。
上一辈的仇恨,就用他的死来画上句号吧。
北景焕可不管他满心的叹息,拿着涟漓的手用力把刀刃按了下去。
刀刃割进皮肤,断了血管,砍到喉骨发出咯吱的细碎响声。
她无声尖叫着、哭着,闭着眼不敢去看,脸上被喷溅上温热血液。
北景焕吻了吻她后颈,弹下发丝上的血珠,笑着,看着她崩溃地扔了刀后握着老人的手哭。
“怎么办呢?”北景焕轻叹着咬了咬女孩的耳垂,抬手解了禁言,说,“你杀人了。”
她浑身都发着抖。
“我……我没有……”
涟漓酝酿着如海般深沉的悲伤,却迟迟没听到北景焕的回话。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这男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冲击力一样,把涟漓也带得往前一栽,稳定身子后,右侧余光模模糊糊地看到挂着血流的长剑。
长剑两侧有红色的浅浅沟壑,用来存血,造成更深的伤害。
这剑她太熟悉了。
那把剑从后面穿透了北景焕的胸口,刺出来的剑刃离自己仅仅几毫米。
不是巧合,就是那人剑术过于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