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群算命老头儿挤在一起,见淮安来了,耷拉着眼皮斜眼看他,里面的鄙夷不屑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淮安撩了撩衣袍,把斜挎的破帆布包砸在铺着八卦布的桌上,又把白帆上的绳子抽开,白帆一个飞扬,展开‘行道应天’四个大字,嚣张至极。
随性而坐的黑发少年在一群白发老头中那么亮眼,他摊子前的客人也多得离谱,其中不乏偷拍的小姑娘们。
淮安灿烂的笑着对镜头比了个耶,惹得姑娘们害羞跑走。
一旁的老人们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想来也没个好话。涟漓站在淮安身边,在他送走一个客人得了空闲时,问:“那个女人阳气很旺,你怎么还说她气虚惹阴?”淮安托着腮帮子眯眼笑,黑眸中光亮闪闪,说:“我哪会啊?”
淮安用手指摸索着嘴角,同时低头用刘海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自言自语,低声道:“师父从来不教我东西,这些是我偷偷学的。”
“为什么?”涟漓蹲下,凑过去也轻轻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一股羞怯的热气直冲头顶,淮安僵着表情眼神转向她身后的人群,又倏地转回来尴尬无比,马扎一歪整个人滚到地上。
哈哈哈——老头们哄笑起来。淮安挠着头爬起来,拍了拍胳膊上的土,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扶正马扎重新坐回去。
淮安和老头们打趣了几句后,转头便看见了那双平静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一顿,他挠了挠脸颊,不自然地说:“没啥,没啥。”
涟漓看了他半晌后抿了抿口脂,垂眸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