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遂搞不懂她们的反应,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说吧,你谋划了多久?”
从震惊中逐渐冷静:“半个月吧。”
陆遂好像重新认识了一次眼前的人,伸出血污斑驳的手,捏了捏她洁白的脸颊,一点都不生气,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夺权,只玩味一笑:“好啊你。”
成王败寇,陆遂认,但嘴上不服软。
“小白眼狼打算把我丢给那群人吗?”
……陆遂被洗干净,上了药,包成木乃伊后安置在内室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白涟漓手握兵符与甲子军调遣权,拥有陆遂的小金库和王府大金库的钥匙,她不发话没人敢催促,但在心里都承认了世子,一边庆幸王位有人继承,一边害怕陆遂草菅人命的性格。
她有很多事要处理,首先第一件就是带人在门口叫嚣的张军思。
他们被甲子军用长枪挡在府外,大喊着讨要陆遂报仇,直到白涟漓露脸才安静下来。
张军思是领头羊,仰头叫道:“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了,你要说到做到!”
“把陆遂交出来!”
两人道:“把陆遂交出来!”
许多人道:“把陆遂交出来!”
甲子军知道是这群人接应的自己,但一心向主,没什么反应。她脑后长长的丝带被清晨凉爽的风吹起来,卷着长发扑扇着,身上束腰长裙简洁普通,没什么花样,头顶只有一个坠着蓝色流苏的钗子,完全不像当世子妃的人。
“把陆遂交出来!”
听着底下人的叫嚣,白涟漓嘴脸缓缓勾起温和的微笑,表情柔和平静,双眼被蒙住,眼中的情绪也被蒙住。
看不透她。
见她张开嘴要说话,张军思抬手,让身后的人们安静下来。
她嘴上涂着淡红色的口脂,在无数逼视中,吐出两个字:“准备。”
准备?
张军思皱眉:“什么?”
什么准备?整齐的步伐如飓风阵阵,他们被包围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慌张四望,全是甲子军头盔下冷酷的双眼。
长枪黑缨随风飘扬,透过这片黑雾,张军思瞪向女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兔死狗烹。
她没有回答,举起了右手,停顿了两秒,又如铡刀启动般凭空下砍,放出命令。
咻咻咻——
短暂的箭雨之后,甲子军包围圈内寂静无声。
小世子是个混蛋,和小世子厮混在一起的她,难道会是鞠躬尽瘁的好人吗?
没有人说话,甲子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白涟漓站在台阶上,笑容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我们府内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不及时告诫这群不识好歹的贱民,以后岂不反了天?”
路过此处的风打了个旋,偷偷拂过女人整齐的发尾末端,飞远了。
她转身走进府里,头顶牌匾金灿灿的“旬阳王府”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甲子军跟着世子妃鱼贯而入。
剩下的百姓虽毫发无损,却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箭发不出声音。
在往前走就是禁区了。
下次射中的,一定会是他们的脑袋,每一个人都坚信这是警告。
这个盲女,过河拆桥,背信弃义,丧心病狂,玩得不比陆遂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