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蹲下去一个个捡起来,拿去厨房洗净一遍又一遍。
洗干净后她自个儿拿起个摔坏的咬了一大口,却被难吃得红了眼眶。
在厨房里缓了缓,沈淳暗笑自己的确是太脆弱矫情,许多不必要的情绪早该省去。
她熟练地打开煤气灶,待开水滚上几滚往里面放西红柿。
秦顾由于社交需求,经常出入高端餐厅,什么法式俄式美式吃得烦不胜烦,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他其实很钟爱中餐,尤其家常菜。
沈淳一直觉着这与他的童年经历脱不开关系。秦母走得早,秦父对他要求严苛,西餐礼仪从小抓起,导致秦顾压根没吃过多少家常菜。
沈淳用筷子拌着蛋,再把它缓缓倒入锅里。
心口阵阵发疼。
她深知不该怪秦顾,因为他看似一生顺遂,却也机关算尽,好不容易坐稳这个位置。
而自己呢,且不提秦顾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就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寄居在他家里的蛀虫,还“费尽心机”做了秦夫人,又凭什么要求他来爱自己呢。
“没关系的。”沈淳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我可以等。”
人至少能活到六十吧,她甚至有些自娱自乐的想。
做起这些沈淳已经很熟练了。她脚步有些轻快,将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搁在桌子上,洗干净手,转身回厨房拿碗筷。
“味道不错。”
吃饭时她听见秦顾这样评价,心中雀跃不已。
“沈淳。”秦顾似笑非笑地用公筷夹起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这些下人做的活,你倒是得心应手。”
沈淳不觉得这是贬她,就算是,这点小打小闹也不痛不痒:“不错就好。”她也没提,喜欢二字,怕那人听了当场撂筷子翻脸走人。
她太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即便是用嘲讽自己换来的。
其实她最看不惯旁人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不过在秦顾这样的天之骄子眼中,谁都是地上的蚂蚁,自己更逃不过这样的歧视和冷眼。
早习惯了,她也夹了一筷菜,不顾有些哽得慌的喉咙,含着笑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