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激动的百姓,围住州衙去请愿。
卢俊义解释不起作用,他又不能对百姓动粗,遂匆匆赶到后宅找到杨长,带着一脸惭愧汇报:
“晋王,城中百姓以为咱们要抛弃他们,来了很多人围住州衙来请愿,末将使人劝说也没用,您看怎么办?”
“这些穷苦百姓,前前后后被抛弃数次,心里确实没有安全感,你要好好安抚,不得打骂恐吓,最好找几个民意代表,或者找到这群百姓的首领,做通工作就能完美解决。”
“末将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头头说认识晋王,他尽管知道我卢俊义之命,却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何?”
杨长听得不解。
卢俊义号称河北玉麒麟,按说他的在河北有名望,而且在真定驻军达半年,这里百姓不信他?
“说来惭愧,末将当年那点名气,已在后面给败光了,您忘了宋江勾结金人,让我在保州遭遇大败,就连永宁军驻地也丢了,所以这里百姓不买账”
“百姓首领呢?找出来了吗?”
“找出来了,他说认识晋王,他只相信你”
“他认识我?我认识他吗?”
杨长闻言一愣,虚着眼睛试问曰:“不会是张二狗吧?”
“晋王神机妙算,正是此人带头”
“行,既然点名找我,那带我去见他!”
“有劳晋王。”
卢俊义欣然点头抱拳,同时满怀歉意对仇琼英行礼。
当时杨长安排完工作,陪着仇琼英在后宅练画戟,卢俊义觉得自己打扰了。
“娘子自己练会,我去前堂见一见,很快就回来.”
“哦”
仇琼英简单应了一声,她其实并不多想练戟。
前两个月,扈三娘、赵福金都亲临前线,唯独仇琼英要扮杨长,长期待在阳曲当精神领袖,来真定就想好好打一场,却没想到李彦仙兵不血刃。
孙、李二人南下取州县,杨长则坐镇真定城不离开,这是仇琼英难得独享丈夫的时光,她想作战却不想离开自己男人,留在真定又不自在,于是便做这无声抗议。
张二狗看到杨长出面,立刻止住同行人别吵闹,再次作为代表说出担忧,但在杨长做出保证后,众人立刻欢天喜地散去。
刚还水泄不通的州府衙门,瞬间就恢复了肃穆与冷清。
杨长三两句就疏散人群,卢俊义感叹其威望强大之外,事后还满怀歉意单独找到他,自责道:“请恕末将无能,这些小事都要麻烦大王”
“无妨,普通百姓认知有限,情绪容易被他人带动,再说百姓拥护是好事,如果不听他们声音,与金人又何异?”
“大王爱民如子,是真定百姓之福.”
看到卢俊义诺诺附和,杨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沉声说道:“今日的百姓都怀善意,即便心怀歹意我也不怕,但我不可能无处不在,还是要警惕这种善意,被有心人带动做出恶事,特别是河北丢了数年,这边的情况很复杂。”
“啊?那要怎么办?您若不在场的话,就不让百姓请命?”
“我在也不能此次处理,不然鸡毛蒜皮小事都找来,哪还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那这.”
杨长伸手止住卢俊义,因为知道他说不出所以然,跟着喃喃说道:“既给普通百姓有说话机会,又不能影响官府正常运转,所以要从上到下设计新制度,当然,现在真定军事管制用不着,以后收复河北就有必要.”
“哦。”
卢俊义虽然听不懂,但就觉得有道理。
麻雀军在击败宋江立功很多,杨长原打算让孙新夫妇来负责,但麻雀军初衷是为暗中监察,其职能类似明朝东厂的探子,但具体又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百姓的声音多止县乡,基本不可能再往上走,但如果有司法腐败、懒政贪官,上面就剩下歌舞升平。
历史上,很多励精图治的皇帝,到了晚年都有些昏聩,身边人都夸明君圣主,吃穿用度都是锦衣玉食,问就是百姓丰衣足食。
好话听多了就没真话,一旦钻入了信息茧房,就会完全脱离真实。
何不食肉糜?
谁家没个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