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们!”
杨长正想派人去传,这两人却踩着点联袂找来,赵福金遂借口回了后宅。
再次回到前殿,杨长即语带责备说道:“太上皇禅让之事,是你们谁出的主意?”
“都不说话,看来都有份,不知道画蛇添足?”
“大王息怒。”
闻焕章接下话腔,拱手对曰:“这事我们虽有关,本意还是太上皇自己,他这身份待在阳曲,确实让很多人不满,又与赵桓不睦回不去,无奈才想出此法。”
“大王,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太上皇有此意,您何不顺势而为?”
两人一唱一和,杨长见状摇头叹道:“关键这禅让就名不正,太上皇已经禅让两次,再禅就跟闹着玩似的,我不似赵构图虚名”
“那就直接打。”
闻焕章突兀接话题,一本正经提建议:“正好林元帅手里有兵,大王可先南下拿下汴京,只要将西朝廷收入囊中,赵构迁到杭州的伪朝廷,就没有地方可以蹦跶了,山东刘豫更是不值一提。”
“以大王勇冠天下,全军将士肯效死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如能还能出塞灭金,届时疆域可超汉比唐,又将开启盛世大门。”
向来谨慎的唐恪,此时也敢说出这话,倒是让杨长觉得诧异。
还没等他发表意见,闻焕章又急不可耐补充:“乱世百姓受苦,人人都渴望天下太平,大王既拥有超凡之力,就该一鼓作气结束乱世,尽管激进会有无谓损伤,我也知道您想徐徐图之,但宁愿付出一定代价,也该九州早点归于一统。”
“对对对,只有天下太平,才能安心发展民生”
“打住。”
杨长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正色说道:“本王没说不愿南下,也没说不希望一统天下,否则就不会灭西夏、定河北、震金人,只是在对付赵家兄弟之前,关中还有二十万夏兵,这总得先解决了吧?”
“这是自然。”
闻焕章欣然对曰,“先取关中之地,对汴京西朝廷更能震慑,大王不妨双管齐下,对关中用兵同时,也让太上皇下诏。”
“这倒可行。”
杨长捋须颔首,好奇追问:“对了,赵桓要走西夏宗室,有没有发兵关中?”
“有的。”闻焕章肯定答道:”大王收复河北期间,听说西朝廷派刘延庆,领五万大军西进招降,不过暂时没新消息,但应该不能成功。”
“这不是必然吗?关中夏军要降早就降我了,赵桓以为握着李乾顺,人家就会乖乖投降?真是异想天开。”
“若是要攻打关中,西夏的驻军少不便动,大王将从何处调兵?”
“周边各州随便抽调,能有一两万人就够了。”
杨长此话一出,闻焕章、唐恪听到面面相觑,心中皆言大王豪情万丈,一两万就能打二十万,赵家兄弟拿什么抵挡?
两人寒暄说了许久,临行前闻焕章突然回头提醒:“大王既有并吞天下之心,是不是该想想国号与年号?”
“嗯?”
杨长愣住,不禁反问:“这不是你们的事?想好了再让我选?”
“大王如此说,臣便与唐相下去商议。”
闻焕章应声行礼,随后与唐恪告辞离去。
出门坐上马车,闻焕章就先开了口,问道:“唐相进士出身博古通今,以你之见当定何国号?”
“一般以封号、封地为国号,大王封地封号都是晋,或许.”
“晋不太吉利吧?毕竟司马家名声不好。”
“这倒是”
唐恪捻须颔首,随后眼前一亮,问道:“大王姓杨,何不追认杨坚为祖,沿用大隋国号?”
“隋二世而亡,配不上大王吧?”
闻焕章给出评价,紧跟着也给出答案:“隋文帝接收北周静帝禅让,宋太祖接受后周恭帝禅位,周这个国号似乎不错,如果大宋也来一次禅让,就相当于还了回去?”
“还给谁?周?”
唐恪摇头提醒:“柴荣后人还在呢,还是大王的重臣。”
“对啊,我怎么忘了柴进?看来还得好好想。”
这种费脑力的事,自然不能推给‘领导’,‘领导’要做就做选择题,下属要是递上问答题,就是下属不会做事,也必然得不到重用。
杨长擅长战争,此时天下还没太平,他的精力主要在外。
回阳曲第二天。
晋王国新成立的枢密院,向汾州、威胜、晋州、绛珠、隰县、慈州发调令,要求大州选兵三千、小州选兵两千,于四月中旬前到绛珠汇合。
杨长战无不胜,多少人渴望跟他立功,调令让几州驻军雀跃。
原本各州现役兵少,调走相应兵马都所剩无几,维持秩序只能靠预备兵,但预备兵都踊跃参战,各种典军根本拦不住。
计划只召集一万五千,最后有接近四万到绛州,其中绝大多数是预备兵。
预备兵制度,是杨长在沁州任上其间,为应对兵力粮草双不足,采取类似耕战的制度。
他们农闲训练农忙干活,只要没征召成为正式职业兵,就只能吃自家的粮食,而此次应召的两万余预备兵,都是自带粮食参与战斗。
杨长的威望与号召力,在败金军、灭西夏、定河北之后,在今年达到了新的高度。
四月中旬,按约定时间抵达绛州。
赵佶也跟大军同行,他从阳曲出发之前,主动为张清、邢秉懿赐婚,算对赵构与金人苟合的惩罚。
上次从上京归来,赵佶享受了一回神行术。
这次从征他想再飞一次,但赵福金不是他的专属‘司机’,出发前就指定自己的直属卫队,前大内高手马报国带队全程保护。
绛州城外,四万出征将士整齐列队,迎接杨长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