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3夏弥小姐的最终攻略(终)(

龙族:沉吟至今 苦与难 12083 字 3个月前

第144章 143.夏弥小姐的最终攻略(终)(万字求订阅)

第六节:败狗师兄的义气值

这座繁华又匆忙的城市忽然在今夜吹起了狂风,每一条街道的信号灯都在无序地闪动,要覆压全城的鳞片状乌云黑压压地从西方撕碎星海汹涌着挤到城市的上方,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就要降临了。可其实上一场暴雨才刚刚结束。

龙王掀动的元素乱流最明显的外在表现便是完全不遵循自然规律的狂风骤雨。

有一支美国来的摇滚乐队在前面开演唱会,会场地势很低,下暴雨的话容易被淹,这会儿人群正狂奔着要躲回家里。

路明非逆着朝一个方向狂奔的人潮站住,他抬头去看乌云来的方向,粗壮的白色闪电横过苍穹,倒像是横亘世界的巨龙。身边人声鼎沸,孩子的呼喊与女人的尖叫混成使人狂躁的交响曲。

这座城市好像在他的面前铺展开了,如山如海的灯火汇聚,像潮水向他涌来。

有人惊讶地看向那个逆着人潮像是一叶扁舟那样向暴雨过来的方向走去的男人,他太年轻了,可又浑身又透着那么颓丧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虽然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似乎能买一辆豪车,表情却木然又悲绝。

这时候有突突突的声音从人潮的中间响起来,很有些突兀,狂奔的人们都惊悚地闪避到一边,生怕后面那东西刹车失灵把他们撞倒下。

路明非也往旁边闪开,他想这种时候还有人骑着三轮往人群里闯?这哥们也真是心大,刮着碰着谁都能讹死他。

空气中躁动的铁屑也不见了,红热的铁轨冷却了,煤渣也不再燃烧,不朽者们静默地悬浮像是邪恶又神圣的十字,英灵们佝偻着跪下,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但无数道血花在夏弥的身上爆开,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愕的神色,手中还维持挥舞镰刀的姿势,但那把能汇聚死亡概念的武装已经烟消云散。

“这就是他妈我要燃烧义气值来找你的原因啊师弟!你那个傻逼师姐好像进去尼伯龙根了!再不赶快咱们就只能去给她收尸啦!”芬格尔已经开始站起来蹬三轮车的脚踏板,路明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某个致命的错误。

这么说的时候酸涩的东西就涌上来,从心里涌上来,从灵魂中涌上来,时光的剪影和心底里某个尚且柔软的地方一起被触动了。

虽然似乎没有成效,但诺诺从来都是一个发起狠来不管不顾的女孩,她既然下定决心要代替那个衰仔来救他的女孩,那就直接从剧情的结尾开始!她的枪里还有子弹,掺了贤者之石的子弹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阻碍神前进的步伐刹那。

夏弥只来得及在瞬间回头,只见烈光中的奥丁铁架斑驳,斜切的暴雨还在从英灵们头顶的黑暗中落下,烈光就把漫天的大雨蒸腾成雾气,这雾气如海潮。

神就要举起他们的长枪了,死亡不可避免。

路明非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她陈墨瞳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

第七节:神与神

“不要放弃啊师妹,这个世界要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死去,那我们偏不,我们永远不向仇敌认输,就算死也要用他们想不到的方式去死!”诺诺低吼,她的声音和暴雷般的枪声重合,在夏弥听来震耳欲聋。

弹头旋转着向里面钻,在领域的气壁上与流淌的琉璃般的烈光摩擦,随后融化四溅,贤者之石的碎片化作细小的晶体粉末被风吹散,煌煌金色的烈焰却在子弹粉碎四溅的地方凭空燃烧起来,简直像是神在天上投下的矛被折断后在恶魔的甲胄上留下的伤痕。

路明非心想不会是尼伯龙跟里面的镰鼬女王跑出来了吧我靠!他的表情越发严肃,色欲的刀柄被紧握手中,刀身贴着小臂将要滑出袖口,身子则微微下蹲,看似单薄的身体里恐怖的力量鼓动,仿佛警惕的猎豹。

杨千婵看到的花不是花的颜色,没见过色彩的人怎么能想象色彩的模样呢。梁朝伟挂念的桃花也不是桃花,而是在故乡等他回家的妻子,那是个叫桃花的女人,在新婚之夜爱上了他的好友。

马蹄的声音像是催命的恶鬼,每一下都落在夏弥的灵魂上,她甚至还感受到皇帝的领域已经接近修复。

那个徐徐走来的奥丁已经消失了。

夏弥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手提包里翻出手机,连接蓝牙,然后把随身的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

人群本不至于畏惧一辆三轮,但这货的车上拉着臭气熏天的巨大粪桶,大概是哪个水管爆裂的小区清理出来的排泄垃圾。

这货平时穿得松松垮垮,实则练得大块好肌肉,真较起劲来今天的路明非也不一定就能在不开启龙骨状态不使用暴血的情况下稳压他。

“亡命天涯!”

“还有,我兄弟二人之间说什么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还用你的信用卡取了钱压在大爷那儿,这宝马良驹一定得安稳带回去啊!”芬格尔的声音豪迈得像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时的白眉鹰王,可话里的内容却让路明非吐血。

又像是《东邪西毒》中的梁朝伟,那个瞎子剑客,只有阳光最烈的时候才能看清眼前的人,他便总坐在沙丘上遥遥地眺望远方,任凭头顶流云飞动。他对欧阳锋说我得回家,做完这笔生意我就回家,我的故乡桃花开了,我要在花还没有谢的时候回去。

它的枪膛和枪管都使用特殊金属经过加长,子弹的初速度被强行提升到了1100米每秒,被发射的时候像是神从天上降下的雷霆,就算是时间零的使用者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避开这种狙击步枪近距离发射的子弹。

在乎他的只有她,或许还有诺诺。

路明非看了一眼车厢里的粪桶,有点犹豫,但芬格尔一伸手就把他捞上了三蹦子驾驶座垫后面的上下车脚踏板上。

可新的神却又只是高举着自己的旗帜向前,一时间奥丁的威势像是缓慢推进的海啸,夏弥的血液冷却,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烈光烧毁。

那是一头深红色的长发,迎着风飘,带来淡淡的檀香。

来,神!

看看我能不能斩裂你们!

夏弥忽然笑起来,好像很开怀,可从狙击镜中诺诺分明看到她在哭。

轰鸣如铁龙的地铁碾过狂乱的轨道,完全不减速,英灵们嘶吼着向前,但全部被碾压,全部被碾压!

男人站在那狂龙般的东西顶上,他的风衣猎猎作响,黄金的双瞳中像是点亮了永不熄灭的灯火。

“白吃了你那么多宵夜,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兄弟有难我当然得挺身而出啊!这个拿好了,能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芬格尔一脸义愤填膺,同时伸手到路明非面前,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公交卡,但边框仿佛流淌着若有若无的金色,透着光看过去,又好像能隐约见到某个镜中的世界,“什么叫偷?我这叫借!为了帮你师兄我可把老婆底都拿出来了,攒了半年的生活费全给了那老头!”

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今日汇聚这座古城,他们天真地妄想杀死那位从神座上醒来的大地与山之王,连许久未曾在世间现身的怪物们也都一一咆哮起来。今日的城中百鬼夜行,怪物与恶灵接踵而至,就算大街上惊现异形伤人路明非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这样堪比精良炼金武器的汞核心炼金破甲弹以三倍音速轻而易举地贯穿言灵的领域,扑面而来的光与焰耀眼得可怕,像是有一头火龙占据了整个隧道!火龙的核心则仅仅是一枚小小的子弹,它像锋利的刀剑一样撕裂空气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呼啸,甚至都已经将两个领域贯穿,领域的表面才开始泛起微微的涟漪。

那个爱她的人的名字是路明非。

随后,女孩踉跄着跪下,煤渣被溅起,她身上的龙化特征都在缓缓地散去,全身都在淌血,素白的皮肤不再流离荧光,但与鲜艳的红色互相衬托,色彩之间的冲突居然如此激烈,让人想起生命与死亡的终极话题。

“尼伯龙根的钥匙咯,虽然不能召唤公交车,但是可以召唤地铁,你师姐说你可能用得上,我可是一天时间里帮你刷遍了所有的地铁站!”芬格尔又是一甩车位,三蹦子突突突艰难地启动起来,如刚才的路明非那样逆着人流的方向猛冲。

当耶梦加得的双眼重新睁开,王座之上的威严重回她的瞳孔!

恰如路明非进入三度暴血之后,此刻的夏弥全身的鳞片都在张合,鳞片的底部蒸腾起白色的蒸汽。

那真是一把威力大到惊人的武器,夏弥在卡塞尔学院选修过枪支入门到精通这一课,她几乎能够辨别世界上任何一种处在服役状态的枪支,可诺诺手中的那东西凶暴得简直像是发怒的暴龙,不管是外形还是各方面的参数都与夏弥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枪支不同,事实也确实如此。

真是嘴硬啊,诺诺没由来地悲伤,她觉得那些从隧道尽头来的风确实有些太冷了。

在这种时候失去反抗的力量意味着死亡。

其实想想他不出现或许更好,夏弥不是和诺诺一样重新来过一次的人,可她经历过山海岁月命运潮汐,能看见那个孩子身上背负的是什么,那是名为宿命的大山,他或许也曾试图咆哮,但根本没有人在乎。

只是还是会想起有个男孩曾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说就算她和全世界为敌他都站在你身边。可真残酷啊,现在她就要死去了,那个男孩也没有出现,夏弥委屈得想哭,又倔强地咬紧自己的下唇,咬得像是要出血。

空气中流淌着狂乱的元素潮汐。那可怖的对冲在几秒钟内结束,夏弥与奥丁背对而立,他们脚下的一切都龟裂破碎,原本就扭曲的铁轨在此刻因为恐怖的摩擦而变得红热滚烫,遍地的煤渣都在熊熊地燃烧,空气中悬浮着红热的铁屑在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而起起落落。

他已经看到了夏弥,随手丢掉了那部仍在闪着微光的手机,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

诺诺手中的枪支满载状态下也只能装入十一枚子弹,此外她还准备了一个弹匣,也就是总计二十二枚子弹。装备装备部的疯子们热衷于破甲、穿透,同时也是爆炸艺术的极端爱好者,所以这些子弹的造价每一颗都远比那支枪更加珍贵,它们的表面雕刻了多个精密的炼金矩阵,这些炼金矩阵赋予了子弹恐怖的特性,不亚于一把名匠打造的炼金武器。

诺顿说她不像他们的妹妹,其实夏弥也这么觉得。

是为了那必须要斩断的命运!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可这时候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是死亡前的幻听,可神们也看向同一个方向,显然,听到这声音的不只是她!

斯莱普尼尔的口鼻中喷吐出闪电的碎屑,它们打出的响鼻就就像是天边的雷霆。可在这震耳欲聋的怪兽嘶吼声中浮出激昂的歌!那是英灵们身后的隧道,伴着连雷霆嘶鸣和一切狂风暴雨都无法压制的歌声,那个方向传来了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某个巨大的东西正在逼近,它很快、很重,驾驶它的人很愤怒,因为沉雄的战鼓声已经在这隧道中响彻!

这不是战鼓的声音,而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首歌如此恢弘,简直像是孤注一掷的剑客要背负所有人的希望登上注定要战死的沙场,那个随着这首歌一同前来的家伙一定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可花田在梦里,故乡也在梦里。

她又想起那些曾真实存在过的瞬间。那个在暴雨的夜里骑行两个小时来陪伴她的少年傻愣愣挠头时的模样;那个在盛夏的黄昏带着冰激凌出现在门口的男孩,那时候的男孩的眼睛里正倒映出落日的余晖,明亮得动人;还有那天从居委会逃走后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只觉孤独如潮水上涌时,戴着歪帽子脸上傻兮兮笑着的男孩提着蛋糕与礼物来敲门时的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