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纠结这些身外之事,还是太年轻啊。
老大夫叹了口气,拿着写好的药方走了出去。
郑筠心落寞地垂下眼帘,周身被浓郁的阴霾覆盖,而距离他不远处,一束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明明那么近,却永远都不会降临到他身上。
他双眼黯淡地看着那束光,直到听见外面母亲的呼唤,眼睛里才多了几分活人的生气。
娘该喝药了。
他拖着病疴沉沉的身体,动作十分缓慢地往堂屋走去。
堂屋,一个老妇人瘫坐在床,满脸怒容。
她看不到郑筠心的伤腿,也看不到药碗里的孝心,满脑子都是刚刚听到的那番话。
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委身给了男人?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你给我跪下!”
“娘……”
“我不是你娘!”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娘她……知道了。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从小教你仁义礼智信,望你成龙,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期望的?!”
亲生母亲句句泣血般的诘责,如同一支又一支锋利的冷箭,将郑筠心戳的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跪在地上,满心绝望。
他可以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也可以忍受旁人对他的白眼,独独接受不了唯一的亲人,对他的失望跟蔑视。
郑母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喘了一口气,突然端起一旁的药碗,“你给我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热烫的汤药飞洒过来,很快将郑筠心的脸烫的通红,额角还被搪瓷磕出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覆盖着红褐色的汤药,顺着少年过于精致漂亮的脸庞滑下。
宋娇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怒火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