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如果不是姜岁劝他,他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安静死去,连家里人的最后一面都不会见。
他对祝家,似乎从没有什么归属感。
大抵和从小跟在宁师父身边学医保命有关。
祝夫人心痛如刀绞,捂着心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良久,祝夫人好像稳定了下来,可她看着姜岁的眼神却又分明带着迁怒,“姜小姐,谢谢你通知我们过来,我们要带淮与回盛城下葬,请你……暂时不要出现了。”
她知道儿子的死和姜岁无关,可伤心过度之下,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姜岁眸底浮起一抹受伤,什么也没说,默认了祝夫人的要求。
祝家人走后,天冬也跟着他们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姜岁和谈斯言两个人。
谈斯言反握住姜岁冰凉的小手,拧着眉正要问她怎么这么冷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他顿了顿,微微侧身把她抱入怀里,掌心顺势抚上她的后脑勺,像往常一般轻轻按揉。
“淮与是因为我才死的。”姜岁嗓子发哽,连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要是我没有邀请他和我一起去庆功宴,就不会遇到食物中毒,他也不会因为救人一下就把身体累垮。”
“他本来可以再活很长一段时间,一年,两年,或许更久。都是因为我,他连玉城的湖景都还没看到,以后也永远都看不到了。”
“谈斯言,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在上面留下一串痕迹,冰凉湿润。
谈斯言喉间微紧,胸臆间的烦闷一瞬间到达了顶点。
倘若他现在看得见,就不需要猜她现在是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样一番话。
更不会连想要安慰她,都显得束手束脚。
谈斯言压下心底的戾气,缓缓将姜岁松开,低头问她:“你真的这么认为?”
姜岁抽噎着没有回答。
在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她没有邀请祝淮与,他最起码不会在今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