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寸寸往下滑,不急不缓,从喉咙进入肚中。
付政霖借着点力,把她身子拖住,但梁枝许是腿脚无力,软得直往下蹲:“好点没有?还要不要喝几口?”
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肩膀,摇摇头,喉咙依旧艰难得发不出声。
他是吓,她是惊呆,两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骇然。
付政霖柠好瓶盖,扶着人上车,车门拉动时“嘭”地一声响,梁枝哆嗦下,后背下意识的绷直,腮帮处微颤动。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只摇头,不出声。
他深眸注目,惊吓过度的脸部,展现着几许凄美清冷,唇瓣起合:“遗产的钱都处理好了吗?”
梁枝点头,眼眸往下垂,被浓密沉黑的眼睫遮掩。
“事情也解决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气息沉重,她喉口堵塞得无法吐话,心跳却是渐渐平复下去的,付政霖看着她,愣愣盯了好几眼,遂才挪开眼球。
他打开车窗,摸出烟衔上嘴,火机“咔哒”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浓白色烟雾:“说吧,别浪费大家时间。”
她扶住车座,指甲深深陷进去,成了掐着,掐久了十个指头都是酸疼。
“能给我几分钟缓缓劲吗?”
“行。”别说是几分钟,十几分钟也无碍。
话音落下,付政霖下车,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门口抽烟,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上表情与情绪。
但背影很显落寞,在这浓冬里,像是打了一层霜的冷。
梁枝收回目光,背脊靠住车座,紧掐的手指逐渐松开,浑身缓慢的卸下那口气。
不多时,门窗被一道轻力敲响,声音闷沉不脆。
她睁开眼,眼中尚存几分惺忪睡意,付政霖玩味得很:“让我给你几分钟时间,就是在我车上睡觉的吗?”
“不好意思。”
他站着,也没上车,很高的身姿挡住车门一大片光景:“没必要说这些客套话,有什么就直接拿到台面上讲。”
付政霖向来不喜欢跟拐弯抹角的人打交道,嫌累。
他看得出,梁枝情绪不高,心事重重。
不光是刚才惊险一幕。
“如果这里不方便你讲,可以去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