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否取来毯子,替他盖上:“先盖着,会稍微暖和些。”
“谢谢。”
“我不应该窜梭阿枝去找付政霖的,要不是我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在那种极冻天,又下那么大的疾雨,即便是梁枝没受伤,在山崖下长时间也会被冻死,陈否满心内疚自责。
陆忍拉开交叉搁在腿上的手,抚了把脸,人稍显清醒些,声音清透:“这事怪不得你,谁也没想到蒋词消息这么敏锐。”
“他想干什么?”
“他找人在查阿枝回国的事。”
陈否压制下那口气,说:“蒋世城的死,他最清楚,现在却要把这锅顶到阿枝头上。”
陆忍嗓音很沉:“看付政霖的样子,他是不信她,已经认定蒋世城就是阿枝害死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
别说陈否,陆忍也咽不下,心里的情绪各种交织,拥挤得横冲直撞,在车上时,他差点产生一个推付政霖下山的冲动。
眼下忆起都觉后怕。
人的愤怒到达顶点,很难控制,其潜力无穷之戾。
他问陈否:“你有什么想法?”
陈否把脸埋在膝盖间,深深压着,脸都压出了印痕,口吻淬起疲倦:“能出国就出去吧,现在付政霖不一定待见她。”
梁枝能做到不顾性命逃跑,虽然不知两人发生怎样的口角,但事态不轻。
她是局外人,看得最清楚的。
“等她醒来,我跟她谈,出国的事情也都我来安排。”陆忍说。
眼泪涌上眼眶,陈否哽咽着道:“这事别让蒋家的人知道,我们办隐蔽点。”
遭此一事,她是真的怕了,怕梁枝再有个三长两短,冯沛文的事够令人心颤,要是梁枝再出点事,冯珊还怎么活?
陈否更没法跟人交代。
天边渐露鱼肚白,梁枝才昏沉沉的醒转,面目浑浊不堪,脸庞擦白得没血色,刚醒没力,她只能撑着眼眨动。
干裂的唇瓣,伤口渗出血,她张不开嘴吐声。
发出的咿呀音,很是低弱粗噶。
“别动。”
陈否把人扶正点,用棉签沾湿了水,一点点打湿敷润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