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指着桌上的手机。
“我给你去拿。”
陈否递给她,梁枝握着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她把手机摁在大腿上,手指点点划开,点到陆忍的号码。
“你要给陆忍打电话?”
她点头,唇瓣张合,没有声。
梁枝虚弱不堪,像是一只提线木偶,陈否抓住她的手,力很轻柔:“阿枝,是我不好,我不该劝你去找付政霖摊牌的。”
说着,眼泪又不自觉涌上来,她埋头哭泣,哽咽打嗓子里淳淳往外冒。
梁枝拍她肩膀示作安慰。
连线接通,她说不了话,把手机给陈否,陈否按照给的指示,跟陆忍浅谈了几句。
陆忍来得很快,风尘仆仆的,脸上风霜都没退,穿着件运动服,单薄得看上去就冷,发丝微显凌乱。
他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
此刻,却看着很是不整。
“她有话想跟你说。”
陈否拉门往外走时,陆忍错开方向进门,两人脸色都很差。
病房静悄得针落闻声,梁枝一夜之间瘦弱许多,长发斜斜卷在耳侧,眼睛都有点凹陷的痕迹,看到他,目光瞬变期许。
“陆……”
“阿枝,先不说话。”
她每发出一个音,嗓子像是被刀片拉开的疼,眼泪都呛到了眼眶。
梁枝通红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他,与熟悉安心的面庞相对视,脸上难得会心一笑,这笑沧桑又微弱。
陆忍坐在床旁:“陈否说你找我有话说?”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示意她打字。
休息一会,梁枝精气神稍有缓转,起码捏住手机打字是没多大问题,屏幕对脸,她埋头比比划划点了几下。
陆忍这边很快接到信息。
她说:我想出国。
“好,你想什么时候走?”
信息回得不快:三天后,我还有点遗产的事情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