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否嘀嘀咕咕的,声音也不重:“今天他没来送你,是怕着离别,但他有话让我转告,如果你肯回头,他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一颗泪猝然落下,无声无息的掉在手背处。
这辈子,她都欠陆忍的情分。
“嗡嗡嗡……”
手机响起时,梁枝抹掉泪水,欲张唇说话。
铃声很急,好似有什么事催赶着,她划开接听:“喂,哪位?”
“梁小姐,付总发生了车祸,现在人在人民医院抢救,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这是杜仲的声音,梁枝很容易分辨。
脑中咔嚓一声,心底咯噔的响,这个消息传入耳中后,梁枝只用了五秒钟消化,随后脱口而出:“我马上过去。”
说完,才一阵后知后觉。
付政霖出车祸,她用什么身份去看他?
前期前任,还是杀害他亲人的仇人?
这样的问题在脑中纠结着,梁枝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挂在耳际的手机,依旧发出男性嗓音:“付总他很想见你。”
眼泪瞬间止不住的肆意,是那种如洪泄般。
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又急又快,嵌入嘴中满是腥咸。
他很想见她。
梁枝的心被这句话套得牢牢的,喉咙哽咽:“他伤得严不严重?”
杜仲如实说:“在来医院之前,付总的手受了很重的扎伤,他摔碎了家里的花瓶,整个胳膊全都是血,车祸又掉……”
后面的话,她模模糊糊的没听真切,耳边逐渐嗡鸣声,供氧不足。
梁枝脚下如踩棉花,一边深一边浅,陈否看她要往下倒,立马伸手扶住:“阿枝,没事吧?”
“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弯了下腰却又没完全弯下去,呈现一个半弯的姿势,陈否拉着她,重力全都压在她手上,五指揪得发疼。
“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胃里的痉挛又开始发作,梁枝捂住腹部,脸因忍疼变得扭曲而又僵硬,她张嘴艰难吐息:“是付政霖……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