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付政霖喊她。
梁枝灌铅的脚,艰难迈步,一点点走近,他的脸也愈渐清晰,连颤抖的汗毛都看得清,随即往旁侧凳子坐下。
她表现得恨淡定从容,没有丁点儿迫切。
付政霖挑起眉梢:“看到我,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不然我该怎样?”
他笑,笑意泛着苦楚:“也是,你这人本就是没心没肺,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吧?”
“你死不死跟我无关。”
付政霖听到自己咬紧的牙根,发出那种可耻的声音,她可以无视,不在意,但他做不到,眼前的女人依旧能牵绊他的心。
恨,也怨,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要走,大不了放她走好了。
何必死死纠缠?
但他放手,有多不甘心,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永远不了解。
付政霖松口气,手指平摊在床单上,微微触动下,艰难的抬起,伸过去抚摸她的脸。
“梁枝,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一句话里,掺杂着无数令他唏嘘无奈的声音。
梁枝眼眶灼热,喉咙哽咽,心更是像被人猛力撞了一拳,疼痛剧加,带着丝丝的冷气往上冒,她听到自己喉管吐出的声。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跟陆忍不清不楚,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了。”
她要做个了断,必定得先断了付政霖的念想。
瞬间,付政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
他唇瓣都在发抖,宛如听到个无法承受的事实。
几秒后,一道冷笑声破口而出,付政霖半点没掩饰心底的排斥嘲讽:“以前是不是特恨我?”
“不恨。”
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梁枝仰头迎难而上,视线认真细腻:“我没有什么理由恨你。”
她能明显感受到,付政霖捏在她下巴的手指,在一点点收紧,但他气力虚弱,根本捏不疼人,甚至于她来说。
是不痛不痒的挠了几下。
可就是这几下,梁枝心疼远比过肉疼。
付政霖泄气般,松开手,准确说是没力手指瘫软下去,声音笑意不乏苦涩:“恨我在中间干涩你们这么久,有情人不得眷属。”
心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