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脸红脖子粗,盯着陈否的眼睛,逐渐一寸寸软下来,他清晰的知道,陈否对他们的恨意愈发深烈。
他跟付政霖就像是捆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真真正正的难兄难弟。
“行。”
陈否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卷起的风里都带出深意。
谢延忽觉得心口疼,那种疼痛逐渐蔓延到大脑,喉咙以及四肢。
梁枝木讷无神的走,前方一辆大卡车,奔驰而来,她身姿被人拽住往后拖,耳畔响起尖锐的急刹叫喊声。
“哧……”
“不要命了,往上撞。”卡车司机看了眼车底,骂骂咧咧开走。
陈否后背惊凉,浑身气血涌到大脑,她双手死死抓住梁枝的胳膊,自己的手背因为抓得过紧,导致青筋爆裂浮出。
“阿枝!”
梁枝站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否伸手去拍她的脸:“阿枝,你别吓我。”
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突然缓神,两道清泪打她眼眶溢出,顺而滑进了嘴角缝里,喉咙发出轻细的哽咽声。
“别哭,你别哭。”
陈否捏起纸巾,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边擦边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刚才那辆卡车,但凡再慢半秒,两人都会直接丧命。
心底是一片越过又一片浮起的惊吓,陈否强压住,努力做到心平气和:“我扶你去车上。”
梁枝哭了很久,双眼红肿不堪,眼皮子眨一下都泛着沉沉的疼意。
哭累了沉沉睡去。
迷迷瞪瞪之中,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身前是巨渊,一个看不见脸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梁枝拼命逃窜,但不管她怎么逃,都跑不出规定的圈子。
她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般,只能绕着笼子不停的跑,不停的逃。
“啊……”
忽然,巨渊伸出一只爪子,将她抓住,梁枝彻底惊醒而来,浑身汗湿,额前冒出淳淳的冷意,汗珠密布。
陈否连伸手替她顺气:“做噩梦而已,先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