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活着。
想看着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俯首的那一刻。
我觉察到身后灼热视线,回头看去,江临迎着光。
他缓缓张口,嘴里悄然吐出一个好字。
我松了口气。
有关于时家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
越想,心中想法越是坚定。
“时琛……若这件事,真跟沈家有关……”
江临面色凝重的望着我。
我眺望着远方,海面风平浪静。
浪花一下一下拍打着近处的沙滩,卷起一朵朵白浪,汹涌袭来,又悄然离场。
从高处看下去,只觉得那碧蓝海面黝黑一片。
瞧不清底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有分寸。”
我喃喃开口。
海鸥在海平面上空盘旋,寻找着食物。
“但……或许沈家已经知道,有人在查他们,说不定……近期会做一些扫尾工作。”
江临顿然开口,一提到这,他握着拳头,骨节摁了摁太阳穴的位置。
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
“你先让他们去找律师吧,说不定,他那里会有线索。”
我记得律所合同似乎都是要留存的。
只是……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到底还有没有,这都是个未知数。
江临肩膀往下一沉,“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沈家那边插不进去手。
但要找一个十几年前负责的律师,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江临并未说出口,他知晓这件事对琛打击多大。
原本对于有没有造血干细胞都无所谓的人,头一次跟他说,无论有什么骨髓源,都愿意试试。
他不敢想。
分明每一次的穿刺都疼得时琛整个人都快昏厥。
却偏偏要一次次尝试这希望渺茫的事。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时琛死。
时琛救过他一命。
江临自然也想要救时琛一命。
他总觉得,还不完时琛的恩。
轻掀起眼皮,看向站在阳台那一抹孱弱身影。
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衫,衣衫如同罩衫,将身形单薄的时琛罩在里面。
无法抵御半点风寒。
原本清俊的脸,消瘦得看不出原样。
不知是不是药物影响,他一双温柔眼眸深深凹陷。
再瞧不出当年意气风发设计师的半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