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处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玄之知道,是卫兵们追上来了。他顾不上思考刚刚发生的离奇事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再次朝着前方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整理着思路,”偷人... 埋葬在雪线里... 我为什么觉得,这两件事回想起来,就是一件事?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不对,不是这件事。对了,怀孕的妻。为什么我一直回想起小妈总是会悄悄遮盖隆起小腹的情景?还有我的修仙者检测仪,刚才已经报警了,我的机器是绝对不会错的... 修仙者吗?不行,即使被灭口,我也要弄清楚那一堆沙子是不是修仙者的遗骸。”
张玄之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此时一阵狂风。吹散了那团沙子,一张纸片飞了出来,拍在他的脸上,因为脸上满是汗水,纸片就这么被沾住了。他顾不上许多,本能地伸手将纸片扯下,刚想随手扔掉,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上面的字迹。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定住了,只见纸片上写着那首诗:
“他执棋时天地皆黥面,
五百里燕京裂作纵横线。
张牧之的指尖蘸着苍生血,
在女娲脊骨上刻下十九篇。
(二)
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
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
第二枚棋子剜出伏羲眼,
钉在黄河倒悬的青铜鼎。
当第三万颗心脏停止跳,
棋盘开始吞噬星月的碎影。
......”
其中,“五百里燕京裂作纵横线。张牧之的指尖蘸着苍生血,在女娲脊骨上刻下十九篇。”这几句直接让他震惊得呆立当场。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原本因为恐惧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煞白。
他开始仔细研读整首诗,初看之下,诗中似乎都是在夸赞父亲以苍生为棋局,与神秘力量对抗,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这句上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如果这里说的怀孕的妻就是他的小妈,那时间完全对不上。他清楚地记得,小妈根本不是末世前失踪的,而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被害了。
张玄之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拿着纸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父亲是在末世前为了大义牺牲妻子,或许还能勉强说得过去,毕竟那时人类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可要是提前二十年就埋了自己的妻子,那就只能说明父亲早有预谋。如此一来,小妈就算没有出轨,也注定难逃一死。
“难道父亲真的这么狠?为了自己的计划,连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都能舍弃?”张玄之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疑惑,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父亲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曾经虽然他一直说他的父亲是”外星人”的间谍,但那也只是猜测,可今天手里握着可能的证据,他还真有点难以接受。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妈温柔的笑脸,还有当年自己向父亲告状后,父亲那阴沉的表情。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像拼图的碎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此时,远处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张玄之却浑然不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满心都是对父亲的质疑和对过去的探寻。“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不管父亲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会让我痛不欲生,我也不能再被蒙在鼓里!”张玄之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与追兵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寻找更多的线索,去揭开父亲背后隐藏的秘密,哪怕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