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皓是个极其警惕的人,像黑暗里蛰伏已久的困兽,永远伺机而动,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一跃而起。
好几次窗外传来呼啸的车流声,他第一时间从床上弹起来,下一秒就出现在窗帘后头,静静地拉开一条缝隙,观察外界。
也是在那条缝隙里透出一丝光线时,宣月才能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模糊地计算着,来到这里大概已经有两天时间了。
又一次,阿皓离开房间。
宣月艰难地挣扎着坐起身来,绝望地搜寻着一切可以帮助她解开束缚的东西。然而屋子里的易碎品都被阿皓扔了:烟灰缸、水杯、台灯。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砸碎,以供切割的工具。
视线最终落在窗帘后,她跳到窗边,用身体一点一点蹭开窗帘,然后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去撞那扇落地窗。
……
阿皓回来时,宣月躺在破旧的地毯上,奄奄一息,像个破布娃娃。
他面色一变,蓦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抱起她。
“宣月?”
手触到她的胳膊,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吃痛地叫起来。
阿皓注意到她的右边手臂以诡异的姿态垂在身侧,不听使唤,显然是脱臼了。
他侧过头去,视线在窗户上停留一瞬,冷冰冰地问:“你想破窗跳出去?”
宣月满头冷汗,一声不吭。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残。”
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冒出来,阿皓紧咬牙关,把人重重扔回床上,看她因为脱臼痛到脸色煞白,眼泪都飚出来了,明明该因达到目的惩罚了她而痛快,可到头来心脏紧缩,只剩下痛,并没有快。
他不知道到底是她更痛,还是他更痛。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阿皓很快又离开了,再回来时,带着药酒和止痛药。
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夜灯,就着这点光,他把宣月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忍着点。”他一把拉下她的领口。
“你干什么?”
宣月一惊,本已脱力的身体不知哪里恢复来的力气,蓦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