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反之前没有安排吗?”
顾景渊摇头:“想想便知道,父亲到底恨圣上,巴不得他早些从那皇位上滚下来,又怎么可能将一切安排妥帖?”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一旦胡人朝着中原发起攻势,若乌恒不从,便只会是个无人怜惜的牺牲品,用不了几日就会彻底亡了。”
“皇叔便是不想要我去招惹崔云暮,也不该随意点鸳鸯谱,我已经拒绝过宝勒尔公主了,过些日子宫宴,还请皇叔别乱说才是。”
说罢,顾景渊方才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屋中。
他走后,顾寒州的眉头方才逐渐发紧。
顾景渊既然怕死,大抵是不敢去招惹崔云暮了,可是胡人那边的情况又确实不容小觑。
宁王身死的消息如今还未传出,一年半载不会有事,可是日后呢,若无人镇守,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若要派人去镇守,朝中无人可用,唯有崔家。
除非,他能在胡人反前,再寻一位足以堪当大任的武将。
可那何其容易。
顾寒州叹口气,深感自己如今举步维艰,而崔云暮那边也同样不好过。
崔云辞到底是赶在宫宴之前醒了。
他醒的时候,崔云暮趴在他的床边,眼底下的乌青简直肉眼可见。
崔云辞心疼妹妹,又不好吵醒她,便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从床上挪了下去。
“少爷,少爷!”
阿墨恍惚之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险些直接叫出声来。
崔云辞倒抽一口冷气,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声音都不由嘶哑。
“我昏迷几日了?”
阿墨忙不迭扶着崔云辞坐下,又让依云进来将崔云暮扶到床上。
瞧着崔云暮的睡颜,崔云辞转头问道:“家中一切可还好,大哥已经凯旋了吗?”
“少爷,您刚刚醒来,就莫关心这种事情了。”
阿墨担忧地将药煎好给崔云辞端来,崔云辞却摆摆手道:“行了,从小就是伤过来的,醒了哪里还用得着喝药呢?”
“可是小姐说药应一日三次地喝下去方能见好。”阿墨将药往崔云辞的手边推了推,感慨道:“近来小姐可真是不容易,家中上下什么事情都要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