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和那丫鬟连忙冲了上去,这次连那店里的伙计都吃了一惊。
唐玉立刻朝着外面大喊道:
“来人!快来人呀!小姐出事了!小姐晕倒了!”
候在外面铺子里的嬷嬷和其他随从连忙冲了进来,唐玉即刻招呼着他们说:
“快快快,把小姐扶到屋里去歇息片刻!”
说完,嬷嬷和丫鬟就上前扶起“晕倒”的小七,准备将她搀到叶库的卧房里。
果然,这一招几乎是直接戳到了那几个伙计的心窝子,他们像早有准备似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跑了过来,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从叶库的房间里跳出,阻拦道:
“这是家主的卧房,他人不得入内!”
唐玉见状,却抬手指着对方,怒不可遏道: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猖狂!你也不问问我们家小姐的身份有多尊贵!小姐是昌平侯独女,自小最受宠爱,如今她在你们这里莫名昏厥,你们不帮着请郎中,还不让我们小姐进去好生歇着,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官府见吧!”
那几个戎狄人一听到“官府”二字,眉头即刻便跳了跳。他们戎狄本就在郑州府战败,如今七皇子叶库又一直杳无音信,他们几个若是这个时候被大周的官府抓走了,那大家筹谋了那么久的计划不就彻底付诸东流了吗?
这几个玉器店的伙计互相对视了一眼,竟默默地让开一条路来,愣是眼睁睁地看着唐玉等人进到了叶库的房间里。
叶库的房间装饰风雅,里面挂满了字画,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商人的房间,更像是个读书人。
唐玉跟着嬷嬷们一起把小七放到一旁的床榻上,又借机俯下身来检查了一番床上是否有什么机关。
见没什么问题后,他又直起身子打量起房间里的其它物件。镜子,花瓶,书桌,字画,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理所应当,每一样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十分考究。
叶库不愧是江沧的学生,果然是对中原的文化与礼法有过一番钻研的,若非早已知晓他的身份,只怕谁也想不到这里住的是戎狄人,还是一位戎狄的皇子。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唐玉终于发现了一丝怪异——人们多把砚台放于右手边,便于执笔蘸取墨水,可叶库的书桌上,那块砚台竟是放在左侧的。
叶库绝不可能是左撇子,倘若他有这样一个特性,江沧一定会提前告诉他们的。
既如此,那块砚台想必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那里。唐玉见状,便作势往书桌旁走去,开口道:
“小姐怕是旧疾复发了,我来磨些墨,劳烦嬷嬷把小姐常吃的那副药方子写下来,让人赶快去抓了药来。”
说完,唐玉抬袖假装要去把那块砚台拿到右侧。果然,那玉器店的伙计见状,连忙冲了过来,阻止道:
“慢着!不许碰!这可是我们家主最喜欢的一块宝砚,除了他,谁都不能乱碰!你需要用笔墨,我再去取一方砚台便是!”
唐玉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默默收了回去。他不动声色地垂眸看了看脚下的地砖,那些砖乍一看没什么不同,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有一块砖的四边与周围几块砖存在些许缝隙,那块砖应该是经常开合受到了磨损,这才会无法与其它砖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