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多谢。”
陆斯宴的眼里布着血丝,挂断了电话。
抬手撑在脑侧,男人的浑身透出颓唐。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
温漾从噩梦中惊醒,张大嘴呼吸着,往旁边一摸,入手是一片冰冷。
她小心地坐起身,侧耳细听着卧室门外的动静。
周围的一切都异常得安静。
静到诡异。
【大哥,是霍伯母和霍老爷子的配型不符,对吗】
美国与中国的时差在12个小时左右。
很快。
温少为的头像对话框显示有3条未读消息。
【是的,陆斯宴已经知道了】
【霍伯母的病情现在得到了初步控制,起码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等待合适的肾源】
【你多劝劝他吧,想开点儿】
温漾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在下颌处,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顷刻间便冷了下来。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全国那么多排队等肾源的人,即使陆家再怎么权势滔天,没有一颗合适的肾,也是无用。
温漾彻底没有了睡意,她怔怔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她很清楚,在门的另一边,陆斯宴正在经历无声的崩溃。
命运的推手再度将两人推向岔路口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
第一缕晨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里爬出,温漾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了床。
手已经搭向门把手,她正要按下,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推开。
“漾漾,你醒了,收拾一下,我们该去机场了。”
陆斯宴整晚都没有睡,眼窝处还泛着淡淡的青色。
温漾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她努力地扬起嘴角,应道:“遵命,八爷。”
坐在去机场的计程车里,透过后视镜,陆执捕捉到了陆斯宴下颌边冒出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