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沉吟了几分钟,重新抬起头,“索女士,您可以把她的病历记录给我看看吗?”
索非闻言,起身打开了最上层的文件柜。
“这就是霍小姐的就诊病历,那时候我记得她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她要嫁人了,那之后,她就没再来过了。”
温漾打开被尘封多年的文件夹,垂眸望去,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被晕开。
透过每一页的文字记录,温漾仿佛在恍惚中瞧见了少女时期无助又彷徨的霍子君。
“我衷心地替我的朋友谢谢您,索非女士,病历我就不带走了,祝您万事顺利。”
索非本以为温漾会顺水推舟地拿走病历记录。
在听到小姑娘说完这番话后,她的眼中不禁又多了几分对温漾的赞赏。
“人们常说,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想必霍小姐的儿子和她一样偏执,温小姐,你还是带走病历本吧,如果能够让他少些执念,那也是好的。”
即便她和温漾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
但索非相信,小姑娘眼里的坦诚纯净是不会骗人的。
而陪在温漾身旁的陆斯宴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可男人骨子里流淌着的教养与绅士风度,仍让索非频频侧目。
“索女士,谢谢,今天实在打扰了,我们有缘再见。”温漾再度动容地道谢。
两人从玛利亚医院离开。
返回酒店的途中,温漾神色寂寂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兴致并不算高。
“孟棠终于有正当的理由不用嫁给陆执了,你难道不为她开心么?还是说……”
陆斯宴半眯着黑眸,掠过一丝兴味,接着道:“你是在同情我的那位小姨?”
小姑娘的心事都写在脸上,那双眼睛更是骗不了人。
温漾无声地轻点了下头,软软的嗓音里含着寂寥的意味:
“陆执的妈妈和霍伯母一样,都不过是豪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在她短暂的一辈子当中,她们都是为了霍家的荣耀能够得以延续而活。”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霍家千金患有人格分裂,无论是霍子君,还是霍成君,甚至整个霍氏家族都会因此而蒙羞。
所以霍子君只能一边儿拼命地自愈,一边儿小心地舔舐着心里的伤口。
陆斯宴的唇角一挑,从胸腔间漫出有些离经叛道的话:
“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准她在下面还经常庆幸自己死的怎么不再早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