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铜漏滴穿了第八层沙

砚台突然迸裂,朱砂顺着《贞观新政纲要》的“户婚律”条目蜿蜒成血河。我盯着那血河,脑子里突然想起两个月前,那个抱着武德律撞柱的老御史临死前嘶吼:“玄虎门下的冤魂会从地脉裂缝里爬出来!”

“冤魂?裂缝?”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案几。

(铜镜映出鬓角银丝诡异地扭动)

我走到铜镜前,指尖抚过霜色时,一缕白发突然自行脱落,在烛火中蜷缩成焦黑的蛇形。我盯着那缕白发,脑子里一片空白。

“观音婢!”我冲着内室喊了一声。

“殿下,怎么了?”观音婢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篦子。

“你昨夜替我篦头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盯着她,声音有些发抖。

观音婢皱了皱眉,“不对劲的地方?倒是觉得长安地气有异,太史局奏报连日来浑天仪磁针乱转,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玄虎方位破土而出。”

“玄虎方位……”我喃喃重复,脑子里闪过那帛书上的字迹。

掖庭局方向传来梆子声,却比往常慢了七息。我数着更漏掀开暗格,准备取出建成那柄镶着昆仑玉的匕首——匣中只剩摊粘稠的墨汁,浮着半片带箭痕的护心镜残甲。

“操!这他妈又是谁干的?!”我盯着那残甲,脑子里一片混乱。那残甲上的红痕,竟与柳寂将军铠甲内侧的掌纹如出一辙,仿佛元吉的诅咒正通过某种神秘力量蔓延。

卯初的晨光突然染上绿翳,太医署传来消息:远志与书生魏徵的伤口渗出的血在瓷碗里凝成了“玄虎”二字。而那血字,竟与二十年前连翘娘娘坠马时,地上显现的暗纹一模一样。